说完,他把通讯挂了。
林檎把通讯器挪离耳边,攥在手里,对那边已经听不到声音的宁灼说:
“你总不听我把话说完。”
“……再等几年,我来办他。”
然而,宁灼和他从来不是一样的心性。
林檎知道他的性格。
他不怕宁灼走错路,只怕他走上一条被大公司追杀的不归路。
林檎垂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幸运硬币。
他闭上眼睛,口里弥漫着的是咖啡的淡淡苦香。
那年,林檎考上“白盾”,他去找宁灼,却被宁灼拒之门外。
他说:“林大警官,你是官,我是贼,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以后万一我犯到你手上,你肯扔个硬币,正面是抓,反面是不抓,就算还了当年的情了。”
林檎事后问过人,知道这枚硬币上镂刻的五瓣丁香花是祈求平安的。
他笑笑,把硬币贴身带在了身上,一带就是五年。
毕业后,他申请来到长安区,却再没和宁灼见过面,只是偶尔打一通电话,像朋友,又不大像朋友。
林檎无意识地用右手指节流畅如水地将硬币从拇指传至尾指,又传回来,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下一秒,他用大拇指将硬币高高挑起,又凌空抓住。
旋即,林檎大踏步向自己的岗位走去。
他有很多事要去做。
比如,去调查那个“金·查理曼”写下的究竟是什么。
另一边的宁灼挂断通讯后,也发了一会儿呆。
被风一吹,后背透出了薄薄的汗来。
他对着通讯器那边轻声骂:“死狐狸。”
……
好不容易打发了死狐狸,宁灼还有狼崽子要应付。
事情和他预计中相比,变数不少,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宁灼的计划之中。
除了单飞白。
怀着复杂的心绪推开房门,宁灼看到了正倒挂在他房间的简易健身横杆上做卷腹的单飞白。
因为运动,他的小腹上肌肉轮廓愈加鲜明,晶亮的汗水顺着腰流下来,几乎已经看不出这具身体已经添了残缺和不完美。
单飞白显然不很在乎这些。
他双手从后脑自然垂下,笑眯眯地在半空晃晃荡荡:“宁哥,你回来啦。”
经过了和林檎的谈话,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宁灼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宁灼走到了单飞白身前,单膝跪地,和他的目光平齐了。
“喂。”宁灼说,“当我的共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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