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仅仅半个小时就到了,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有江敛能穿的衣服,足足拿了一身,还有一管药膏。
“纪总,东西我拿来了。”
进了办公室的门,宋岩便将袋子递给了纪眠竹,纪眠竹一边接过一边使眼色要他小点声。宋岩微愣,余光瞥见旁边的沙发上睡着的人后,表情变得了然。
他颇为上道地不再开口,转身退了出去,还没忘记把门轻轻关上。
纪眠竹在袋子里扒拉扒拉,从底部掏出来药膏。他瞅了瞅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江敛,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管状物,陷入了两难。
伤处不及时涂药的话,万一恶化就难办了。但江敛还没醒,人是自己让睡的,这才刚躺下没多久,他要是把对方叫起来,江敛不会生他气吧?
纪眠竹抿抿唇,面上现出纠结之色,再三权衡之下还是准备上前喊人。在他拿着药膏刚刚走近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睁开了那双冷沉沉的眼睛,里面很是理智,丝毫也没有刚睡醒时的迷蒙。
纪眠竹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醒了就好,省的他还要把人叫起来。
“宋秘书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现在给你上药?”
纪眠竹拎着那管药膏,给江敛展示了一下。
江敛点点头,从沙发上直起身子。
纪眠竹顺势坐在一侧,动作十分自然地又掀开了江敛的衣服,察看伤势。过了半小时,对方皮肤上的红色痕迹丝毫没有减退,可见烫得严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这么重。纪眠竹微蹙了蹙眉,拧开了药膏的盖子,在指腹上挤出来淡色的药膏,覆在了江敛前胸上。
似乎是怕江敛疼到,纪眠竹的动作放得十分轻柔,指腹一寸寸地在对方胸口皮肤上揉抹,将药膏抹得均匀。
抹到一半的时候,纪眠竹看着自己不停动作着的手,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江敛的伤处是在前胸又不是后背,他的手也好的很,活动自如。
那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给人涂药??
居心不良???
一时间,纪眠竹似乎都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江敛的凝视,他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但自己干都干了,中途突然离开那岂不是更坐实了这个名头?思及此,纪眠竹强忍着不去抬头看江敛,兀自硬着头皮把剩下部分赶紧涂完。
仿佛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似的,纪眠竹全程盯紧自己的手指,没往他处乱瞟,规规矩矩的好似一个小媳妇。
合上药膏盖子的那一刻,纪眠竹有一种苦尽甘来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拉开一段距离,将宋岩带过来的干净衣服递给江敛。
“换上吧,还有这个药膏,一日三次,别忘了涂。”
说完他又自觉跑到了一边。
江敛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抹了一层药而颇显的清凉的皮肤,眸底闪过一丝含义不明的东西,他脱下了纪眠竹的西装外套,改为穿上宋岩带来的衣服。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纪眠竹才转身,他看了看手表,对一旁穿戴整齐,丝毫看不出来有伤的江敛说道:“午休还没结束,你是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去?”
“回去。”
看着纪眠竹点点头,江敛又说了一声谢谢。字正腔圆,听得很是清楚。
纪眠竹闻言,顿时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忍不住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凤眼因为这个动作都上挑了些许。他轻咳一声摆摆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应该的。”
江敛这次没再停留,深深看了一眼纪眠竹后就离开了。
这一整天再没出过什么意外,很是平静,纪眠竹也抽空将剩下的资料全部看完了,对纪氏的整体把握愈加清晰,一些细节对答如流,丝毫看不出来他是外来的穿书者。至于江敛,也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总裁办里学着东西。原本纪眠竹还担心他会再被欺负,找了个时间偷偷过去看了看,见对方没什么事才放心的回去。
两人一个在总裁办公室,一个在总裁办,各自相安无事,隔着条长长的走廊,直到晚间下班才再相见。
纪眠竹和江敛一前一后走出纪氏大楼,沿途也有不少下班的年轻员工,见到他都纷纷打招呼,一时之间,纪眠竹身边又充满了“纪总再见”的声音,像是鸟雀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不掺杂利益,完全就是见着面顺口打招呼的那种单纯,听了很令人舒心。
纪眠竹的心情也被带动的上扬了起来,凤眼弯了弯,浅笑着回应了过去。他本身就长得极为好看,再加上褪去了原主的那种阴沉沉生人勿近的气质,只剩下大家族里走出来的一身清贵,随便几个动作便足够赏心悦目,是很能调动起别人的好感的。
果不其然,周围的那些年轻女员工都忍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
走在纪眠竹身边的江敛见状蹙了蹙眉,愈加沉默,气场也稍稍压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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