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好了输液瓶,轻轻的走出了病房。关上门后,叶蓁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原来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小护士们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最在意的是最后她们说到的,她不能再生育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也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的流着泪,肩膀一上一下不停的抖动着,不知不觉已经被枕头给哭湿了。
她觉得,这简直是上天在给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还记得,之前被柳心绑架那次,林溪为了骗柳心露出破绽,骗她说自己孩子没了,还不能再生育。想不到现在竟然一语成谶。她真的成了一个无法再生育的女人。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突然嘲讽自己,看吧,这是老天在惩罚你,惩罚你的自作聪明,让蓝秀丽上了那班飞机,让他们母子有可能天人相隔!这都是对你的惩罚!想到这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把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埋在里面放声大哭。
知道自己哭累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她一觉醒来,却发现林溪正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的坐在床边。见她醒了,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但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她确定,她面前坐着的就是好几日不见的林溪。几日不见,他憔悴了不少,满脸的胡茬,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个口子,看起来有些颓废。
她微微坐起来,“林,,林溪,,,你回来了!”他的回来让她既激动又胆怯。
激动的是,她终于等他回来,回到她身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而胆怯,是她还不知道如何把失去孩子这件事情告诉他。她猛地想起昨晚睡着钱听到的她不能再生育的事情,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想到这,她所有的激动和期
待烟消云散,剩下的只剩下慌张和绝望。
林溪先开口道:我们的孩子没了?!”不像是询问,像是质问和指责。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她情不自禁的说了出口,她没保护好孩子,她是个不合格,或者说,是个太差劲的母亲。
林溪冷笑一声,然后冷言道:“叶蓁蓁,你还真是接二连三的给我惊喜!我刚从那边回来确认我母亲确实罹难了,你这边又给我把孩子给弄没了!我的母亲,我的孩子,几天的时间去都离开了我!你这是在考验我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吗?”
叶蓁蓁摇着头:“对不起林溪!是我没用,是我,,,,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不配做孩子的妈妈,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溪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朝她大吼道:“你是不配!你不配!她是个那么弱小的生命,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你是她的妈妈啊!你知道妈妈对于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他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内心焦灼难耐,忍不住爆发了怒火。
叶蓁蓁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缩了缩身子,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助的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林溪再次对她发火:“够了!不要再说了!再多的对不起能换回什么?我妈会折返回来,不曾登上那班飞机吗?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叶蓁蓁,你知道我现在多么的难过吗?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的亲人,你让我怎么承受!”
这时,秦淮冲了进来,“林溪,你少说两句,她刚刚经历了两场手术,她身体有多虚弱你知道吗?你却一个劲的指责她,对她吼!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算在她的头上,这不公平!”
林溪看了看秦淮的紧张,又看了看叶蓁蓁,冷笑了两
声:“呵呵,这么维护她,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的!我和她的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她之间的阻碍少了一层?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根本就没死心过?”
林溪的话让秦淮很愤怒,他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狠狠的说道:“我就是维护她,我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胡乱的发脾气!她还是个没有恢复的病人,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方式?再说,她是怎么受伤的,怎么早产的,你,,”
叶蓁蓁突然打断了秦淮,“秦淮,不用再说了!是我的错,他现在心情很差,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没关系的!”
林溪却沉溺于怒火中,完全不去考虑叶蓁蓁的感受,而秦淮对她的维护更加刺激他,他站起来愤怒的看着叶蓁蓁,“叶蓁蓁,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的,厌恶看到你!”
他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林溪!”叶蓁蓁大声叫住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溪站住,却不说话。
叶蓁蓁难过的一字一顿的问道:“我是否,,,可,,可以认为,,,你这句话,,是,,是在告诉我,,,我们,,结束了?”
又是一阵沉默,叶蓁蓁不知道自己为何傻乎乎的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她多害怕林溪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她又期待他说出决绝的话,因为那样她才能痛定决心,离开他。
因为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一个害他失去母亲,失去亲生骨肉,又无法再生育的女人,留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和伤悲而已。
她觉得这样沉默的气氛有一个世纪那么吗,漫长,终于,林溪开口了,“你可以这么认为!”说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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