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以为是像那时一样只是一觉睡到天亮。看见一大帮人围在自己的床前心里还纳闷程娘子那么重要吗?雪青委委屈屈地站在所有人的身后——她一个小丫鬟哪能上前面去,踮起脚尖越过所有人的肩膀去看云期。追云也站在后面,捏了捏她的手。云期对着众人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郑氏坐在云期的床边,拍了拍她的手:“你睡了好些日子。可还记得你睡着之前的事情?”
好些日子?云期意识到事情与她预想的不一样了,而看众人的表现是向着对她更有利的方向变化了。于是她轻轻地好像很疲倦的笑了一声:“我记得程娘子拿着一把刀想要杀掉我,她说我没有了记忆,失去了价值,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郑氏吩咐道:“云霜,云姣,云娆,你们三个先去休息,再派几个人去迎一迎你大姐姐,等她回来了让她一起去休息。”
这是后面的内容不让他们听到的意思。姐妹三个听话地退下了。然后云期就在郑氏的目光里继续说:“一开始她还只是掐我的脖子,但是我一直挣扎,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了她。然后她就拔出了刀。她想杀我,但我不想死,所以我杀了她,我把匕首扎进她的心口,她打我,撕扯我的头发,可是我不敢松手,慢慢地,她没有力气了,我知道她死了。我杀了她。”
云期的害怕与恐惧并不作伪,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只杀过程娘子一个人。当时为了求生不择手段,而现在那些恐惧与后怕都涌了上来,她坐在被子里,极力克制住自己哆哆嗦嗦的语气,尽可能平稳地说话。她不希望自己露怯。但是落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哆哆嗦嗦的还强装镇定,可见是怕极了。但是这样小的姑娘,却贴身放着一把匕首,该是何等的恐惧与担忧,以至于她睡觉都觉得险象环生,不敢放松。郑氏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程娘子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大伯娘,”云期说,“我想去一趟络州。”
络州是薛二爷夫妇去世的地方,但是当时的程娘子和薛云期足足等了三年,等到三年孝期满才进京,那么那三年他们做了什么?云期不相信她们两个会是在那里乖乖守孝,即便当地百姓不知道,也可以打听出来薛二爷的上一个任期,只要追查下去总能抓住破绽。更何况络州在金源城附近,等到需要的时候能够让她以最快速度赶到金源城。如今的当务之急是顾思明的性命,除此之外,李常玉,永昌郡主乃至陆平川都要暂时搁置,而继续留在京城对于顾思明的事情没有任何作用,她必须离开京城。等等,陆平川,她还有被他下的毒。郑氏回过头:“络州?你想去见你爹娘吗?”
然后一回头看见小姑娘惊恐的脸。“怎么了?”
“程娘子说,她给我下了毒,是那种专门给暗卫死士的毒,可是她死了,我没有解药。”
郑氏大骇:“什么!她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转念一想又觉得程娘子都能对云期动刀了,下毒也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事情了,只是。。。。。。“你既然身中剧毒,是万万不能再离开京城了,若是在外头有个好歹,我要如何跟二弟在天之灵交代。”
云期怎么能同意,但是跟郑氏硬碰硬是没有用的,她如今身体羸弱,若要离开只能光明正大的走,前世得心应手的溜门撬锁等等逃家功夫现在都是白搭,所以她必须说服郑氏放她走。早知道就不说毒药的事情了,可是程娘子死了,这个月的解药肯定是没有了,若是没有被人帮忙她只怕会真的横死。但是若是因为这件事而被牵绊在京城也是万万不行的。于是云期抹了把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总觉得这次能死里逃生是我爹娘在天之灵庇佑,想去看看他们。”
所谓父母之恩,搬出这种理由来总不会再被拒绝吧。郑氏果然没有断然拒绝,她看着云期良久,最终还是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你且先等一等。”
云期毕竟不是她的女儿,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又要回到络州城去,络州城远在天边,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来不及回护,总要与老夫人他们商量商量。。。。。。。。“我不同意,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己要去络州那么远的地方,”老夫人拍桌子,“她还小,我怎么能放心。”
郑氏笑了笑:“但是云期说是觉得这次有二弟和弟媳庇佑才能死里逃生,想要去祭拜,我们又怎么能拦着。”
“那也。。。。。。”老夫人还是不同意。一旁的楼妈妈连忙开口:“之前云期小姐住在络州是有程娘子在,她忠心几何咱们暂且不说,但也是靠得住的。可是如今程娘子没了,雪青还是个小丫头,这老夫人如何放得下心。”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程娘子在的时候两个女人家也不见得多让人放心,但是让云期一个人去络州是肯定不行的,带上雪青也没有什么用。雪青还不如云期呢,好歹云期是在络州住过的,也曾经走过络州到京城的路,而雪青是定国公府家生子,就没有离开过京城,这让人怎么放心。郑氏沉吟了一下:“不如让云朝跟着一起去吧,他也该去祭拜一下的,好歹也算是二弟的儿子不是,有他在,路上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这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带着薛云朝总是聊胜于无的,何况他们也会多派些护卫人手随行保护,总不至于这样还能出事。老夫人对这个法子也很满意,于是薛云朝跟云期一起出门的事情就这样被敲定下来了。至此,郑氏才再次提起了毒药的事情。老夫人刚咽下去的那口火气直接冲出来:“那程娘子都敢给她下毒了,你还要让她出门!”
“可是母亲您想,自从二弟没了之后,她孤身一人带着程娘子在络州待了三年都相安无事,却偏偏来了京城不到一年就闹成这个样子,焉知不是国公府害了她呀。”
这话说的诛心,但却不无道理,老夫人最终摆摆手:“随你们吧,那就不要派太多人,让她隐秘离开吧。”
“我明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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