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七拐八拐,绕过了长满青葱绿树的山脚,随着车轮滚过陡峭的地面,视线中的景象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此时狂暴的风已经停了,日光强烈了起来,我们清楚地看见那个湖泊在日头的照耀下闪着波光粼粼的光泽,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看不清深浅,没有支流,倒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湖一样,带着点诡异,在阳光下,那微微颤动的湖水,像是在嘲笑我们这群外来人的无知。
“陈三老弟,好好开车啊,我这一把年纪的可经不起这折腾。”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罗老忍不住抱怨道。
听了罗老的话,我将车速放慢了一点,只是这里面崎岖,车子抖也不能都怪我呀,眼见着圣光会可能就在眼前了,我不禁感到心脏在砰砰砰地一下下跳动着。
“罗老,你可得坚持住咯,我们马上就要到圣光会的基地了。”我转过头对着罗老说道,然而罗老显然不是很想和我说话,表情痛苦,也难怪,罗老看起来大概有七八十岁了吧,不不不,说是一百岁可能也有人信,老人嘛,都是受不了车的。
罗老皮肤看起来很干,而且他整个人又很瘦,给人一种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的感觉,用瘦骨嶙峋这个词来形容他也不为过,皮肤呈现出一种很不健康的肤色,眼角的皱纹很多,像是叠起的书页。
不过,罗老的身手却很好,在与别人过招的时候,姿势灵活,动作迅速,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老在年轻的时候经常锻炼身体。
我顿时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趁着绕过这座大山还需要一点时间,便和罗老聊了起来。
“诶,罗老,你原来是哪里的人哪?”
“海城。”
“真的?那不是和我一个地方的吗?”我突然想起来,我统共就见过罗老两次,一次是在石龙的黑龙堡里,一次是在被烧毁的医馆外面──想到医馆,我的心又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阵阵发疼──每次见到他总感觉他是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罗老,你说你的家在海城,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罗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像是很不屑于回答我的疑问,他没转头,翘起一只脚,整个身子挨在车门上,见我的车窗旁边放着一盒香烟,起了兴趣,伸手拿过,抽出一根烟点上火。
烟雾缭绕中,罗老被烟呛了一口,急速的咳着,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把烟头扔出了窗外,皱着眉头说道:“这东西还真难吃。”
我开着车半取笑道:“罗老,你不会是老了不会抽了吧,也是,你年纪这么大了,不适合抽烟了。”
“哼,你这小子,你以为我身体很弱吗?你跟我比,还比不过呢!”
“陈三大哥你好好看路,别只顾着说话。”苗小妹在后边提醒道。
“好啦……我知道的……罗老真的啊,那改天还真得切磋一下咯。”我哈哈一笑,其实平时看罗老的身手,我心里是相信他的本事的。
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罗老诶,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很照顾我的事情,你之前在黑龙堡说的那些话,听出来你对我师父很熟悉,你和我师父认识吗?”
罗老伸手摸了摸略微有点胡须的下巴,安静了几分钟,眼珠子在眼眶里干涩地转了转,说道:“如果我说我和你师父是以前的好朋友你相信吗?”
其实我是有点相信的,因为罗老身上的功夫代表他这个人背后一定暗藏很多东西,功夫也好,也懂得很
多东西,连我身上的阴阳通脉术也知道,再加上他之前对我说过的关于师父死亡的一些秘密,他说是我师父的好朋友我可能都会信。
但是,又总感觉他是在诓我,毕竟在医馆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也从未向我提及一个叫罗老的人,也从没看见和他有关的物品,比如照片啊,信啊什么的都没有。
我半信半疑地回道:“可是我从没听过师父提起过你啊,难道你和我的师父在成为朋友后又决裂了?”
罗老嘿嘿一笑,对我说道:“你的脑子还挺好用的,差不多吧,总之,我是看在你师父的情面上才帮你的,你不要认错好人。”
如果是因为师父,罗老这么多天才这么照顾我的话,我倒是放心了,不然,罗老突如其来的帮助倒是会让我怀疑他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好人我是不会认错的,就怕坏人费尽心思想要伪装成好人。”我看了一眼罗老,罗老没说话,头靠在车窗上,像是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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