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见到董悬壶,钱安便立马露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哼,别叫我师傅,我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好徒弟!’”董悬壶冷声呵斥道。刚才的事情,董悬壶在后堂,已经全部看在了眼里。要不是想趁机摸摸陈登科的底细,他都恨不得冲出来,一巴掌拍死钱安这个蠢货。说完,就直接把钱安晾在一旁,一脸慈笑的看向陈登科。“小兄弟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够将中医知识活学活用,真是难能可贵。”
“若是我华夏中医,能多几个像小兄弟这样的奇才,又何至于令瑰宝蒙尘啊。”
董悬壶很是欣赏的夸赞后,接着又是一阵痛惜。中医之道,博大精深。传承久远,救人无数。是当之无愧的国之瑰宝。只可惜,中医的门槛太高,回报周期又太长,令不少有志之士,望而却步。再加上,中医传承既重医德,又重天赋,有着宁滥勿缺的精神。所以,经常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导致无数绝技的失传,令前人心血,毁于一旦。几千年来,中医总在辉煌和落魄之间,起起伏伏。而近代以来,人们急功近利,又正好给了西医入侵的机会,更是将本就风雨飘零的中医,逼到了角落,自生自灭。董悬壶是根正苗红的传承中医,每当想起堂堂中医沦落至此,总是会心怀感伤。陈登科打量了董悬壶一眼,觉得此人倒是颇有大医风范。只可惜,董悬壶在气质上仍然难以免俗,存在很重的铜臭味,和他的传承恩师张济安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所以,陈登科对他,谈不上讨厌,但也没有什么好感。“你就是药铺的主人,董悬壶吧?”
陈登科问道。“放肆,你竟敢直呼董老的大名!”
钱安怒喝。董悬壶冷冷瞥了钱安一眼,钱安顿时委屈的将头缩了回去。“对的,这间铺子是我开的,只不过一直都是下人在打理,我很少来。”
董悬壶说。“很少来你叫什么悬壶斋,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陈登科直言不讳道。有多少人是冲着董悬壶的名气,才来这里买药看病的,而他却放钱安这种庸医在这里坐诊,自己却不闻不问,实在不地道。这也是陈登科对他没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听见这话,董悬壶的眉头瞬间皱了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答非所问的笑道:“小兄弟言重了,本店的药材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上等货,绝不弄虚作假。”
说完,直接转移话题道:“刚才听见小兄弟和叶警官交谈,得知小兄弟叫做陈登科,不知道和几天前,参加苏老太君寿宴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人?”
“你去过苏家?”
陈登科疑惑道。董悬壶点点头,神情有些恼怒的说道:“提起那天的事,我到现在都仍然耿耿于怀。”
“陈小兄弟那天送给了老太君一枚养生丹,哪知道苏家人竟然嫌它臭,丢了喂狗,真是暴殄天物啊!”
“喂狗?”
陈登科一愣。然后便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群苏家人,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他已经领教过了。养生丹喂了狗正好!要是重来一次,陈登科也宁愿选择喂狗,也不再送给老太君。“是啊,因为这件事,我气得整整三天都没睡好觉!”
董悬壶激动的说道。陈登科看向董悬壶,不动声色道:“一枚养生丹而已,你那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送的。”
“我……”董悬壶顿时有些语塞。尴尬一笑道:“虽然不是我送的,但是我看着苏家暴殄天物,我难以接受啊。”
“要知道,医学界中的丹药少得可怜,每次出现一两枚,都必将争得头破血流。”
“看着这么宝贵的东西让狗给吃了,比杀了我还难受!”
看着董悬壶揪心的样子,陈登科则是若有所思起来。他在跟老头学医的第三年里,炼制出了第一枚丹药,那时的丹药品相极差,简直要用不堪入目来形容。陈登科便觉得自己学得慢,炼得不好,有些气馁。不过老头却安慰他说,炼丹哪有那么容易,哪怕是这种勉强成型的丹药,放到外面,也是要被抢破头的。当时陈登科还以为老头是为了安慰他,才那样说。现在看来,外界的真实情况,恐怕比老头说的还要稀缺啊。这样说来,自己以后,光是凭着这一手炼丹技术,也必然能在医学界中占取一席之地了。愣神间,董悬壶的声音继续传来:“陈小兄弟,老夫能否问一句,你的养生丹,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自己炼的。”
陈登科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董悬壶闻言一愣,随后便有些自讨没趣的尴尬一笑:“对不起,是老夫冒昧了。”
看得出来,董悬壶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在董悬壶看来,丹药本来就是属于私密性的东西,就像是你问人家的钱是怎么赚来的一样,人家不回答也是正常的。陈登科有些无语撇了撇嘴,心道,爱信不信。这么势利眼,难怪能教出钱安这种坐堂掌柜来。“陈小兄弟医术过人,一个月后,江城会举办一场中西医交流大会,老夫正好是管事之一,诚邀小兄弟参加。”
董悬壶虽然没问出丹药的消息,但是觉得陈登科的医术高超,依然想着拉拢一番。“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陈登科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现在的各种大会,无非就是人脉资源互换的利益所,早就失去了真正的初衷。他现在忙着应付苏家,还得追查千岛血案的线索,哪有功夫理会这些。董悬壶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陈登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觉得陈登科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心中对他的印象,也降低了许多。“哼,恃才傲物,迟早是要吃亏的。”
董悬壶的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仍然客气的说道:“陈小兄弟不用这么着急回复,距离大会举行的时间还早,你若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董悬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登科自然也不好再让他难堪。于是点点头,礼貌性的回了句:“谢谢,想去的话我会找你。”
董悬壶点点头,然后找了个理由,便回到后堂去了。陈登科则继续抓药。买齐了药材之后,就带着苏红颜,回卧龙山庄去了。两人走后,董悬壶和一个身穿军装的俊朗青年,再次从后堂走了出来。“少帅,此人不肯透露丹药的来源,我们唯有继续暗中调查了。”
董悬壶毕恭毕敬的说道。少帅望着陈登科离去的方向,一双深沉的眸子里,透着沉思,低声说道:“董老,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枚丹药,真的是他自己炼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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