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Xvk,裴峥喝了口鱼汤,说:“都卫司身负京城防务,一直被姬家掌控在手,燕王想要有所突破,势必要借力找个豁口,经上次陛下遇刺一事,此次潘三命案是最好的契机。”
“只是没料到吏部员外郎竟然也是燕王的人,燕王于六部皆有人脉,实力不容小觑。”
齐明给师父和裴峥盛了米饭。弗玄影握着酒盏又转回身子。身为南楚人,他本就对大齐朝局不感兴趣,又闲云野鹤了二十年,清心寡欲的快要羽化成仙了,为了徒弟却不得不关注这些朝堂乌糟之事,也是难为他了。“此次也算是燕王与姬家狗咬狗,顺带咬了你一口。”
弗玄影对裴峥说道,“不过咬你也不冤,毕竟是你把那潘三公子的脑瓜子窜了串。”
齐明打趣:“那也算那小子运气好,只是被窜了串,敢动心思动到林姑娘身上,公子没把他片成鱼片就算手下留情了。”
裴峥:“……”裴峥正夹了一筷子辣鱼片,闻言一顿,不知该不该往嘴里送:“我说你能换个词儿形容吗?”
齐明嬉笑着将一片鱼肉送入口中,嚼得津津有味。“你们这位庆隆帝倒是励精图治,染了大半个月风寒,刚有好转就日日上朝。”
弗玄影低笑了一声,“不算昏君。”
齐明应道:“内阁被姬首辅把持,姬首辅一手遮天,陛下若彻底放手,恐怕这天下人皆知有姬首辅而不知有庆隆帝了吧。此次也算他姬家栽了一个跟头。”
裴峥沉吟片刻:“虽说这位姬指挥使暂时被押入大牢,可未必就能把他从指挥使之位上拿下来,都卫司姬家不会放手,只要姬太后出马,姬超就能被保下来,燕王想与姬首辅打擂台,还差了点火候。”
“据说,这位姬太后把已故太子的幼子接到自己宫中养着?”
弗玄影放下筷子喝了口酒。裴峥抬眸:“各大世家纷纷择主站队,姬家既不站野心昭昭的燕王,也不站稳扎稳打的庆王,支持的却是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搏的是一条异路功名。”
“有意思。”
弗玄影说。裴峥一笑:“姬家这算盘打得不错,陛下身子羸弱,一旦陛下归天,姬家扶持一个孩童上位,就可以稳坐太上皇之位。”
“可是……”齐明想了想,有些不解,“这姬家把宝押在一个稚子身上,他就那么确定陛下寿数……”三人六目相视,一时皆顿了一下。“庆隆帝早年并未听闻身体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子每况愈下?”
弗玄影问道。“据说是太子去世之后。”
裴峥说,“太子之死让陛下备受打击,大病一场,至那之后陛下身子一落千丈,常年服药。”
“常年服药……”弗玄影摇摇头,意有所指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择选未来储君相当于押宝,姬家若无一定把握不会把宝押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身上。”
裴峥猛地抬头看着弗玄影。弗玄影不疾不徐饮了一盏酒,悠悠说道:“你们这位陛下的身子极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精心‘照料’多年。”
裴峥:“姬太后?”
“也许吧,宫中也只有太后有只手遮天的权利。”
弗玄影对大齐的皇帝是否被人下了毒不是很关心,他倒是突然想起裴峥夜间睡眠不好。指间扣着酒盏,他说:“子霖,等来年过了春,我给南楚大巫去封信,让他派个徒弟过来给你瞧瞧。”
裴峥一口鱼汤险些没喷出去:“大巫?做什么?”
“我见你夜间点安神香,问了齐明,才知道原来你这大半年来饱受噩梦折磨,让南楚巫医给你找找根源。”
裴峥:“……”“师父,你要给公子做法啊?”
齐明边喝酒边笑,“这不是舍近求远吗,还不如让太清观的道士们给公子做做法,本土的鬼只怕本土的道士,大巫远道而来怕是会水土不服。”
弗玄影一巴掌拍齐明后脑勺上:“臭小子,想哪去了,南楚的巫医可不只会巫术。”
齐明笑出了颤音。“话说,你都做些什么噩梦?女鬼吗?”
弗玄影好奇地问裴峥。齐明抢话道:“女仙吧,哦,不,仙女儿吧。”
裴峥听他们别开生面的聊天简直是饱了。弗玄影在桌子下踹了裴峥一脚:“臭小子,你不是中意人家林姑娘么?梦什么仙女,三心二意成何体统!”
齐明笑到快瘫在桌子下,已经不止是笑出颤声,简直笑出了一首抑扬顿挫的曲子。裴峥很想把这两个人的嘴用浆糊封起来。窗外传来细微的扑腾声,夹在风声中很不明显,裴峥耳根一动,突然起身往外走去。“臭小子,干嘛去?”
弗玄影在身后喊。裴峥嘴角轻提,头也不回道:“去找仙女。”
果然,出了屋子,就见窗子上乖乖站着小白鸽,正准备用嘴叩窗子。裴峥抄起“呆瓜”进了卧室。自打他与林襄表白心迹之后,林襄便与他陷入冷战,“楚楚冻人”,恢复“邦交”之后,也没见热乎多少。总之,这是近日来林襄第一次主动给他传信。裴峥飞快拆开信笺,少女的丑字跃然纸上。【听闻你被陛下训斥还降职了?】多日未见,裴峥看着那几个歪七扭八的字,思念无处遁形。他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纸条,低低嗤笑一声:“小丫头,还以为你想我了。”
彼时,林襄抱着汤婆子正懊恼地在榻上打滚,裴峥是因她之事而受牵连,她听闻心里很过意不去。很快便收到回信,她一咕噜爬起来,只见信上写道:【你来信仅仅只是问这个?换句话,重新来问。】林襄对着那张纸条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她脸上表情略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行字背后的裴峥是一副故意逗她玩的神情。咬着笔,林襄摸了摸“呆瓜”头顶的呆毛,而后“奉命”重新“问话”:【那你用晚膳了吗?】——一句客套废话。而后她又在那句客套废话下面认认真真写了一行小字:【我连累你了,很抱歉。】末尾用简笔传神地画了一张姑娘的哭脸。裴峥在那两行字之间扫了个来回,落到那张哭脸上,小姑娘哭得惟妙惟肖泪水四溅。林襄神情恹恹,总觉得自己毁了裴峥前程,虽说她不在朝堂,可也知道朝堂上要晋一品阶有多不容易,被贬容易再升则难。她这边垂头丧气眉头紧蹙,另一头的裴峥神清气爽眉眼舒展。床头挂着一件火红狐裘斗篷,火红的狐毛出自苍西郡特有的一种赤狐,赤狐稀少,是裴峥特意托人从苍西郡运回来的。当年在苍西郡第一次遇见赤狐之时便想到了林襄,他想,这般火红的颜色必然很配明艳照人的姑娘。因着大雪封山路途不好走,耽搁了一段时日,前些日子运来后,裴峥第一时间找了绣娘按着林襄的身高做了这件斗篷,今日下朝刚取回来。衣架上还挂着数件各式不一的狐裘大氅,也是打苍西郡而来。窗外是浓浓的夜,林襄再次收到裴峥回信,手指刚展开目光扫过内容的一瞬间,脸热了起来。【道歉之言当面说才有诚意。】林襄也说不好自己如今是什么心态,下意识总是会躲着裴峥,也不知道是那日被裴峥突如其来的表白吓的,还是觉得自己未来之路险境丛生,不愿日后再牵连到他。总之看到这封信笺,她像一条受惊的小蛇,匆忙在笔下鬼画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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