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茫然道:“没有啊,就是想休息啊。昨天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眯起眼:“你不会是想反悔吧?!”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啊!
她身为臣子还能休假,谢仙卿却是全年无休,想放假都没机会。
如果陈皎是谢仙卿,就肯定不会批准自己的休假。都是一家人,大家有难同当,她受累肯定也不许别人轻松!
谢仙卿瞧见陈皎的警惕,无可奈何道:“我不过是怕你后悔。”
陈皎态度随意,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先玩一段时间吧,以后再回来。”
与此同时,下朝的众多臣子也很茫然:“陈大人这是被贬了?”
他们都是惹了陛下生气,才会罢官让你回家养老。这一养,便赋闲在家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了。
也不知陈尚书到底是如何想,才会如此大胆。不过瞧陛下方才留对方的态度,想来不是他们所想的闹翻。
请辞次日,陈皎便决定不去上朝了。
多年生物钟让她在凌晨四点便醒了,一睁眼便看见谢仙卿正在被内侍侍候穿衣。
陈皎本来也想起身,感受到冬日的寒风,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不用上朝了!
她当即躺回床上,闭上眼往被窝里舒服地缩了缩。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陈皎才伸着胳膊起床,然后思考自己今天要怎么玩。
听说今日长安城中有国子监和云山书院的文比,朝廷官员甚至也会去微服私访,瞧瞧有没有潜力无限的好苗子。
陈皎被曾经的夫子相邀,如今闲得无事,也准备去看看。
文会是在国子监外的一家书坊内举办。陈皎到时,书坊内外已经挤了许多人,除了国子监和云山学院的学子,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书生。
陈皎还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同仁,李大人和余大人一干人。如今已过了下朝时间,他们身穿常服,想来也是自己有意前来围观这场年轻书生的思想碰撞。
李大人他们也眼尖地看见了陈皎,几人当即走了过来,和陈皎拱手闲聊了几句,便静静欣赏这场文会了。
这类以文会友,大多都是些学子彼此作诗吟词,讨论近日国家大事,发表政见。
众人先是做了些诗词,后来又议论到近日时政。
提到时政,便不得不说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府兵制改革。这件事的提议人是陈皎。当朝如今施行募兵制,设有节度使,性质和从前的藩王本质差别不大。
节度使拥有募兵权,可以私自招兵,亦可私下铸钱,在管辖地权力堪比君主。
但从几年前修建灰泥路开始,中央加强对周围节度使的掌控后,渐渐实行削弱兵权。此举有利有弊,过程却不容易,甚至闹了两场叛乱,但因为镇压迅速,以及新火器的出现,导致很快解决,也杀鸡儆猴压下了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但提到这件事,众人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陈皎。
“陈尚书,他简直不是个东西!”陈皎是昨日请辞,消息尚未流传到民间,大家唤她依然是以职位相称。
“罔顾人伦,变法科举废除股文,让多少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落空!教唆女子进学堂学四书,与男子日日同进同出,实是侮辱圣人门楣!”
“贸然削兵,外敌虎视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眈眈,一旦来犯,我朝将士多有受制!”
“听说她在国子监时便屡屡犯禁,不学无术,此类人亦能为官当政,实乃我天下文人之耻!”
一群人聚在一起,义愤填膺地对陈皎大肆批判。
这很正常,陈皎在科举变法一事上便得罪了许多书生,在他们口中当然落不下好。
她站在书坊角落,双手背在身后,听一群人高声唾骂自己,心情倒也还算平静。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声音。若说从前她会愤然反驳,次数多后也就渐渐习惯安静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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