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接过木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盒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青峰心细,便静静等在原地。
思量片刻,姜月盈终是开口:“二爷,要离开,是因为我吗?”
“回大奶奶,大爷在世的时候,就有修建大运河的想法,还上呈了奏疏,只是此事一直耽搁着。二爷自踏入朝堂,便默默收集相关资料,如今一晃六年过去,陛下终于应允。此次工程浩大,动用人数多达数万,耗费钱财甚至超过数百万,二爷极为看重此事,这才决定亲自监工。”青峰耐心解释道。
其实,修建大运河本就是宋眴一直以来的打算,只是原本计划离开的日子,并非这个月。
姜月盈听了青峰这番话,心里并未觉得好受多少。
“那你也去吗?”她又问道。
“奴才也一同前往,刚收拾好二爷的物品,稍后便要与二爷会合。大奶奶若无事吩咐,奴才便告退了。”青峰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
姜月盈轻轻点头应下:“好,那,一路顺风。”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与宋眴之间,如今这般境地,她实在没有立场再多添一句关切。
待青峰离开后,姜月盈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锦盒。
她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封信。
第一封信上,赫然写着“吾妻月盈”四个字。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拿起那封信时,眼泪已模糊了视线。她生怕泪水打湿信笺,迟迟不敢让泪珠落下,只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吾妻月盈:
见字如晤。
待你展信时,大抵已是三月之后。三月之期,是为夫望你忘却我之时日。
提笔之际,你正于窗外追逐那只误入院中的狸奴,笑声清脆,步履轻盈。若为夫尚康健,必不会容你绕院二十余圈仍未能擒它。然如今,为夫只能倚窗静望,无力相陪。
月盈,为夫的身子日渐衰颓,气力渐失,疲乏难掩。
想来,天命如此,恐难再伴你左右。
昨日,为夫寻了阿眴,托他护你周全。他未作迟疑,便应下了。为夫知你与他素来不睦,你畏他、避他,然阿眴从前并非如此。他少时最是良善,恣意洒脱,虽如今性情大变,但既已应允,必会护你无虞。换作旁人,为夫终难心安。
现下正值三月,春寒未尽,尚未至你最爱的时节。为夫再撑一撑,不愿这般匆匆离去。
月盈,为夫心中有千言万语,然落笔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若有来世,为夫仍愿守在那座城门下,即便瘫痪终生,亦无悔。只因如此,方能与你相遇。
只是,为夫悔极那日饮下那盏茶,自此毒入肺腑,命不久矣。
为夫再不能护你周全,再不能陪你共度春秋。此恨绵绵,终难释怀。
月盈,每见你笑靥如花,为夫便贪恋这世间多一分。可正因如此,为夫更愿你远离这苦痛,远离这无望的等待。
你当如那春日里的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非困守于此,为夫不愿成为你的枷锁。
望你原谅为夫,而后……忘了我。
宋景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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