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昭看信背后的小画像,沉默片刻。
竟然是她,再想起她,模样已模糊,还真是恍如隔世。
前世的账,她本来打算不再算了。
但是,这辈子,若是她主动凑上来,那就前世今生一起清算。
她一点点撕碎纸条,擦拭手后,又慢悠悠吃着鱼,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她走到廊下,坐在躺椅上,抱着团团一起晒太阳。
明亮的刺激下,她倒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了。
她唤来绿竹,让她去一趟护国公府,送些补品给祖母和石萤,顺便去趟清芷院,去找知春。
她招手让绿竹上前,凑到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就让她下去准备,提醒她带个护卫出府。
阳光下,她轻轻摸着团团的背,毛发橘黄又柔软,垂眸喃喃低语。
“起风了,或有大雾,或是雾散。”
团团本眯着眼,晒太阳,听到她的声音,蜷缩着爬起来,扒着她的衣服往上爬,小抓子扶着她的肩膀。
它站直身体,小尾巴摇着,琉璃般的眼睛望着她。
喵喵喵,叫了几声,圆鼓鼓的脑袋蹭她的脸。
一天一夜,田间地头,池塘河边,井旁树下,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欢声笑语里,童谣唱着。
“京城明珠媚无双,勾得仙人入凡尘。
侍宠而娇随心欲,步步紧逼绝情语。”
“横行霸道不听辨,任性妄为家破亡。
苍天有眼不饶恕,不留子嗣积功德。”
口口相传,朗朗童谣,京城内外,人能见处,均可听。
第二天,祁煜特意休沐,用完早膳后,陪着云昭昭去了湖心亭。
豆蔻提前准备好工具,两人一起作画。
蓝天白云里,露水清波透,绿叶红荷处,鸳鸯共戏水,清丽脱俗间,生机勃勃起。
一对璧人,立于案前,碧色依偎着月白,修长手掌轻握纤纤玉手,对着面前的景色,一笔一划勾勒。
清凉的风吹过,飘起的青丝交缠在一起,相视一笑时,眸光里晕开甜蜜。
笔下的荷花瓣上,栖息的红蜻蜓,在他们画完最后一笔时,翩翩飞至,落在画上。
霜刃等他们画完,提着一盒果子,走过来:“王妃,奴婢打探消息时,卢家铺子新出的果子,给你买了一盒。”
她递给云昭昭后,就把打探的消息汇报了下。
目前,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很多人都在议论,还有些人在观望。
王府没有动静,今日有些茶楼的说书清单,还有些戏班的剧目表,都按照话本子偷偷排上了。
小钱买到话本子,天上掉了大惊喜。
有人打头开场,他们就有胆子跟着。
风满楼已经排练好,午后开始试演一场,观望无事,又效果好的话,就准备排单演起来。
云昭昭吃着果子,轻轻念了句:“风满楼,还真是挺有胆量。”
等画卷的墨干了,祁煜把画卷起来,交给霜刃,吩咐她:“去墨香斋,让梁师傅尽快裱起来。”
月升黄昏时,云昭昭听说那出《刁蛮明珠行恶记》,场场爆满,堂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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