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柏西宴沉思片刻后,眼底露出了几分晦暗,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时柑面露难色的低下头,她的确有些太着急了。
柏西宴垂眸无声的望着还在昏睡的旬昇,抬手很轻的抚过怀中之人微凉苍白的侧脸,想到那天夜里的事,眼底露出一抹阴戾。
“既然肖紊已经查到了线索,那本相也就没必要保一个无用的棋子了……”
柏西宴冷冷抬眸,同时柑低声吩咐道。
“去给那边传信,同他们说,这个齐题不堪大用,本相不想涉险,还需另寻时机。”
话音刚落尽,柏西宴便漠然的收回视线,重新垂眸望着怀中之人,仿佛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时柑倒是没想到柏西宴会做这样的决定,愣了半晌,才点头应了声。
前两日那边传密信给柏西宴的时候,原是想让柏西宴协助齐题,在殿审的时候顺水推舟一把,将上京这场闹剧再添一把火的。
明明还有机会扳回一局的,但柏西宴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想来缘由只能是……时柑想到了什么,神色间露出几分犹豫。
稍稍抬眸,将视线远远落在了昏睡的旬昇身上一眼,眼底露出几分无奈。
这位主子这么一病,想来主君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次次如此,若到了日后大局当前,旬昇的存在无疑就是柏西宴最大的弱点和阻碍……
时柑想到着,眸光变得幽暗了几分,似乎在心中暗暗做了什么决定……
许是时柑愣了太久,柏西宴略带冷意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
“下去!”
时柑被无声的威压逼的不敢再抬头,恭敬的颔首之后,告退离开。
屋内变得安静无声,晨曦的光线细碎的散落在床边地上,将床上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照的朦胧。
柏西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旬昇,揽着他的力道收的越发紧,似乎要将他揉进骨血中一般。
直到怀中之人发出一声格外虚弱的痛吟,柏西宴才从偏执的思绪中找到一丝的理智。
旬昇的眼睫稍稍动了片刻,似乎在一片混沌中睁开了一丝眼缝,但在看清柏西宴的时候又因虚弱昏睡了过去。
柏西宴的呼吸紧促了几分,几个深深的起伏后,只见他很轻的在旬昇的额上落下一道呼吸,一触即分。
那双狭长漆黑的眼中,此刻满是赤红的血丝和略带克制的滚滚戾气。
阿昇,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我一定会拉所有人,一起去阎罗地府陪你的……
柏西宴凝视着旬昇昏睡的面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疯戾的笑……
窗外无风,庭院堆雪,抬眸扫去,独墙角缝隙,一枝新竹在凛冬冒出枝条,挣扎着要攀过高墙,向外生长。
午后时分,一连连日的阴沉散去,暖阳自云层里探出几分,洒下一片金光。
施乐回到院宅的时候,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直到她走进屋内,发现了不知何时回来的齐题正脸色阴沉严肃的在等她。
施乐骤然回过神,压下眼底复杂的思绪后,勉强露出一抹笑,走过去低声朝齐题问了声。
“子越今日怎么下朝这般早?往日不是都要待到未时三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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