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身子趔趄着,想要避开蔡凌玉的脸,她觉得平日待她和气的姨娘,今晚像是被恶鬼附身一般。
“听见没有?”蔡凌玉冷冷的问道。
纤云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
蔡凌玉将纤云肩膀上滑落的衣衫穿好,又一副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好了,进去罢,只要你听我的,我自然疼你!”
纤云泪水落的更急了些,她怕冷似的,抬手搂住肩膀。
“进去罢!”蔡凌玉催促了一声,纤云只得抬脚上了台阶。
“大人,他怎么了?”一道声音忽然在两人背后响起来,纤云如逢大赦一般,定住了脚。
她瞟向了蔡凌玉,蔡凌玉的脸瞬间青灰一片,又眨眼间挂上笑容。
纤云顿时瞪大了眼睛,身体一抖。
蔡凌玉转身狠狠的瞪了纤云一眼,又笑容满面的看着来人,“是飞星啊,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飞星衣衫发髻稍显凌乱,她迟疑的看了看满面泪痕的纤云,又看了一眼屋内,“我仿佛听见说大人不好了,就来看看!”
蔡凌玉抬手将衣衫拢了拢,笑的甜蜜:“是纤云梦魇了,胡乱叫的!”
她略带责怪的看了纤云一眼:“看惊扰了飞星!”
纤云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回去睡罢,天就要亮了呢!”蔡凌玉十分和气的挥了挥手。
飞星神情疑惑,只得转身朝外走,一面走,一面回头。
一只脚刚才迈出院门,有闻声赶来的几个仆妇连声问着:“怎么了?”
“怎么了?”
飞星定住脚,回头看着蔡凌玉将人都一一打发了。
那些仆妇们打着哈欠,边往回走,边抱怨着纤云:“没事瞎叫唤什么?”
“没得扰人睡觉!”
“就是!”
飞星一面走,心里一面疑惑不解,之前她和纤云一个屋睡觉,纤云从未梦魇过,更别说闹出今晚这般大的动静了。
她越走脚步越迟疑,看着眼前苍茫夜色下的府邸,又看了看眼前的两条路,一条转个弯儿就到她的住处,一条通向外院。
她咬着唇,在路口徘徊不定。
眼前是方才蔡凌玉十分亲切的脸,飞星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姨娘的好脸,一向只给纤云和李子,哪里会朝着她?
她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慌的厉害,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要发生一般,叫人十分怪异。
想不明白,她索性不去想,抬脚朝着外院走去。
这些日子来,她常碰见传书,还是和他说一声罢,说出来,她的心就不慌了。
若是平时,她断然不敢去前院找他,夜里也出不去内院的门。
可眼下,梁家要出兵勤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个不住,外院议事厅的灯火长明,就没有熄灭过的时候,也就观秀院没事人一般。
飞星走到内院门口,叫开了门,让那守门的给传书带句话。
守门的人打着哈欠,摆了摆手:“传书也是你能见的?”
“他随着公子要带兵去勤王,多少烦难事儿!”
“什么大事,也值得大半夜的巴巴儿报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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