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船说道:“且不说三少能不能出现在极冰潭,古籍里曾有记载,冰莲唯有缘者方可降之,而三少是有大气运之人,这也许是三少的机缘所在。”
李朝然抹了一把眼泪,淡声说道:“别谈什么机缘,刚才有机缘落在鼓儿的身上,结果你一个眼神,就让这份机缘泡汤了,此时鼓儿命在旦夕,你反而说这是鼓儿的机缘所在,你……”
李朝然气的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她与叶轻船并不是很熟悉,曾经见过几次面,但也仅限于吩咐下人们备一桌丰盛的酒菜,好让他们师兄弟二人能够好好的叙叙旧,她与叶轻船本人却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接触。她也知道自己的三儿子与叶轻船很交好,她也查过叶轻船的底,除了那显赫的战绩,她也查不到更多更具体的信息,其中的大多数,书籍里都有记载,剩下的也是众所周知,并非秘密,而那些所谓的秘密,也都是慕忠讲给她听的,都是一些在卜桂山修行的趣事罢了。
一句话,她并不了解叶轻船,当年慕鼓被芙殇公主故意刁难,最终顾念几乎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慕鼓打落凡尘,慕忠的质疑被顾念当做以下犯上,慕府被封府三月不予出门,而那个时候,叶轻船却不曾为慕鼓说过一句公道话,不仅如此,事后叶轻船本人竟也失去了踪影,再无人觅得他的踪迹。这让李朝然对叶轻船这个人重新做出了判断,比起慕鼓对叶轻船的深信不疑,她有时候甚至再想,慕鼓落得如此下场,背后的真相里是不是也能找到叶轻船的影子?
事实上,她也曾背着慕忠将这件事查了个底朝天,但她也并不曾查到更多的事情,如同外界传的那般,叶轻船失去了心爱的女子,避世隐修去了,指望有一日可以为心爱之人报仇雪恨。
可就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到,她心里的怀疑才愈积愈深,到如今也愈演愈烈,她的不信任也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慕忠不解的看着李朝然:“沁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叶师弟?他是我兄弟,他曾经救了我多少次性命你知道吗?你这样质疑他对他公平吗?”
李朝然毫不示弱道:“他那样对鼓儿就公平吗?他平白否定了鼓儿的机缘,他是真心为鼓儿好吗?你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吗?”
换句话说,叶轻船就是居心叵测。
叶轻船自然知道李朝然的意思,但相比于李朝然对他的不理解,他却很体谅李朝然此时的心情,李朝然查他的那些小伎俩,当年也没能瞒过他的眼睛,李朝然之所以得不到她想要的信息,并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他什么都不曾做过,卜桂山本就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他自己都查不到卜桂山的底,李朝然怎么可能查得到前因后果呢?
关于慕鼓拜师的事情,他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慕鼓已经有了师父,而且还是一个说出来就会让人惊到的师父,如果让慕忠知晓慕鼓有如此机缘有幸遇到如此一个师父,他一定会惊掉下巴,没错,那曾是一方霸主,是一个风起云涌的人物,哪怕这个人如今销声匿迹无数岁月,依然没有敢将其忘记,哪怕偶尔想起这个名字,依然能恍惚看到无数岁月前独属于这个名字的惊艳绝伦。
慕鼓有了这样一个师父,在凤顶仙山,不论是那个派系,师从两处都以大逆不道论处,虽然这样的条例对慕鼓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但那是以前。
以前慕鼓从不喜欢将时间花在毫无意义的所谓的修行上,更不会去拜师学艺,自己为难自己。可如今不一样了,慕鼓已经有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师父,哪怕想要再拜以为师父,也最起码的,也要经过顾空前辈的首肯才好。先不说顾空前辈是否会计较慕鼓另择良师的事情,作为弟子,这是对师父最起码的尊重。
如今慕鼓不过是一介凡人,他可以活的更加洒脱不羁,但在这件事情上,叶轻船不愿意慕鼓将来某一天后悔自责,想要拜到卜桂山的门下,不过是他叶轻船的一句话,过去他也曾明示暗示慕鼓许多次,但慕鼓都不以为然,如今倘若他慕鼓愿意,卜桂山岂有不收留的道理?殊不知那几个老头子多想收慕鼓这样一个既聪慧又天赋极佳的徒弟,当年慕鼓经常逗留在卜桂山的时候,那几个老头子就偷偷的跟叶轻船暗示过他们的意思,但慕鼓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如今反倒因为这件事情,让慕夫人心里不舒服起来。
叶轻船看慕忠欲言又止,他很理解他的心情,他知道慕忠是想要维护他的,但看李朝然那凄凄切切的模样,又不忍心说她。于是,叶轻船说道:“关于三少拜师的事情,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卜桂山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他想要哪位师父都由得他,但是这个决定,我希望是三少慎重考虑的结果,而不是现在这般稀里糊涂的冲动。”
李朝然睁大眼睛,将自己的不解和不满都戚戚然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虽然不是竭斯底里的口气,但叶轻船和慕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竭斯底里的情绪。
叶轻船说道:“因为三少如今已经有了一位师父。”
慕忠和李朝然露出不可思议,这种不可思议就仿佛惊雷滚滚,在他们的心头炸响,与李朝然的惊慌忧心不同,慕忠的喜悦显然溢于言表:“他、他拜师了?”
叶轻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应该由三少亲自告诉你们二人,不过既然现在说起来,我说了也是一样,没错,三少拜师了。”
慕忠高兴的说道:“这个不省心的家伙,终于知道上进了……”
李朝然此时却恍恍惚惚的说道:“鼓儿拜师了,他竟然拜师了……他怎么可以自己拜师呢……这可怎么办呀!”
慕忠见李朝然神情恍惚,最后一句还没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急忙安慰道:“沁儿,鼓儿拜师这是好事啊,为何伤心?”
李朝然泣道:“鼓儿怎么可以自己拜师呢?他在凡界能拜到什么样的师父?难道还能比卜桂山的四大护法更厉害不成?这不是将我们鼓儿的大好前程付之一炬吗……”
慕忠此时也不好追问叶轻船,慕鼓拜在了何人门下,但他能想得开,此时安慰李朝然道:“不论鼓儿拜在了何人门下,那都是我们鼓儿的机缘。况且,凡界所拜的师父也是不作数的,待我们鼓儿重返仙界,我们便帮他另择良师可好?”
李朝然一听,觉得此言倒也有理,心里解开了一个结,人也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可低眉一看,他们驾着的云朵底下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而且这薄冰的厚度还正在增加,在低头一看,下面那座压着慕鼓的冰山又增高了几米,心里顿时悲伤起来,本来止住了哭声,此时又忍不住哭泣起来,边哭边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鼓儿……鼓儿他有没有命还是两说……”
李朝然痛哭失声,慕忠也没有好办法,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实在是因为慕鼓也是他的儿子,关心则乱,他也一样担心,如果李朝然不在身边,他此时说不定都已经跳下去了,但现在李朝然这么伤心,他便必须要做出坚强的样子,借一个肩膀让她靠。
可李朝然并不是一个只会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借肩膀靠的人,她显然有十分强大的行动力,哭了一小会儿,她便冷静下来,转眼间,她便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花伞来,此伞乍一看并无特别,就像寻常女子上街时候带的遮阳伞,看着倒十分素雅,很符合李朝然的气质,但叶轻船一看,便知道了这把伞的名字,他惊讶道:“凤羽伞?”
李朝然眼里的泪迹未干,淡淡的看了叶轻船一眼,幽幽说道:“算你有见识,这就是我李家的镇族之宝凤羽伞。”
言罢,李朝然也不与慕忠商量,但看慕忠疑惑的眼神,显然他并不知晓凤羽伞是什么伞,但他对这把伞并不陌生,此时疑惑道:“凤羽伞?这不是你常用的那把遮风挡雨的花伞吗?”
李朝然说道:“没错,这把伞不仅仅能够遮风挡雨,它更能挡寒气侵身,我要用它来救鼓儿的命!”
话尚未说完,人便已然跃下云层,撑着花伞眨眼不见了踪影,只留余音袅袅,叶轻船眼疾手快,也没能捞着她的一片衣裙,显然,当他们明白李朝然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李朝然也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为了防止他们阻止她,她连速度和风向这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了,果然是一个执行力极强的女子,李家培养出来的儿女,大多如此。
慕忠眼看妻子冲向冰莲寒界,他也作势欲拉,同样没有拉着,但见叶轻船也没能阻止,心急之下,便也要跟着一跃而下。叶轻船一掌将慕忠推到更高的地方,他便紧随着李朝然的身影转瞬而下,神念散开,很快便寻到了李朝然的身影,那凤羽伞果然是个宝贝,在冰莲的寒界里,结成了一个火焰罩子,将李朝然稳稳的护在其中,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冰莲的寒界愈往下寒气愈重,凤羽伞虽然厉害,但冰莲的寒气更甚一筹,当年李家的祖上曾去燕尾谷找寻一味药草,那药草便生在燕尾谷的寒山深处,李家祖上便是用凤羽伞来阻挡寒山里的寒气,当他看到那位药草的时候,他便发现,那药草的不远处就生出七株七彩冰莲,他才明白,燕尾谷的寒山之所以成为寒山,原来是因为这里生有七彩冰莲,以至于让燕尾谷深处的山峰尽皆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寒山。当年李家的祖上修为高深,有凤羽伞的帮助,他不仅采到了药材,还从寒山的深处全身而退,事后他自己都感慨,若不是冰莲没有恶意,他此行也不能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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