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啥!”刻字男撸着大胡子低骂一声,“这伙人人多,打水都得跑两趟。
等打水的人去打第二趟的时候,咱们再动手。”
要是穆常安和石头在,一定能认出来,这刻字男正是他俩今个在出水口遇到的那人。
那个脸刻字的黥贼。
瘦猴不解,挠挠头,看的黥贼恼火,一巴子呼过去,“傻蛋一个,也不指望你能想通,照做就是。”
他之所以决定第二趟动手,是为了让这伙人放松警惕。
第一趟水安全打回来,发现无波无澜,心里指定能放松不少。
就连那七八个举着火把巡逻的汉子,也不会那么警惕了。
这些人一旦放松,他们能钻的空子就多了。
“粮食紧紧堆在山旁边,在最后头咱不好抢,看到牲口了吗?”黥贼指指对面低头喝水嚼食儿的牲口,“待会儿直奔牲口,能抢几头就抢几头。
拉着就跑,记住没?抢了咱就吃肉”
“记住了,记住了。”
说起吃肉,周围的人立马吞起口水。
看着牲口的眼神犹如恶狼。
这一头牲口,
就够他们吃好几天的,多抢几头,他们一两个月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另一边打水的人,这会儿已经肩扛手提的背水准备下山了。
甜丫赶在最后一刻,从山上秃噜下来,屁股磨的生疼,却顾不得揉。
呲着牙朝穆常安伸出手,有气无力说:“拉我一把,没劲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泡了个澡呢!”穆常安
伸手扶住从石头上砸下来的人。
甜丫无力摆摆手,额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滚,抓着他的胳膊弯腰猛喘几口粗气粗气,断断续续说:“我倒是希望能泡个澡……”
穆常安:……,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姑娘。
“甜丫这是咋了?”
“没……没事,咱赶紧走。”甜丫搪塞一句。
一只手紧紧抓着穆常安的胳膊往出走,她恐高,待会儿下山还得借用一下狗男人的胳膊。
握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微微颤抖,带着那块的肉都微微颤抖,泛着丝丝麻意。
穆常安不自在,甩开甜丫的手,隔着衣服一把握住甜丫的胳膊。
紧紧拉住人,出口的话依旧毒蛇:“胳膊都快抖成筛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半夜干了啥缺德事呢。”
甜丫鼓着腮帮子瞪一眼男人后背,撇着嘴怪莫怪样无声学舌。
看狗男人转头,她又立马收起神色,再正经不过。
本以为回时路会像是来时一样无波无澜,谁知在即将走出潭水周围的时候,打水队伍后方乱起来了。
刘小蔫这几天白天推车、晚上值夜,每天累的跟头老黄牛似的。
刚才又不情不愿跟来打水,胳膊腿儿又酸又软,晃晃悠悠拎着水走在最后。
一个趔趄,脚踩到一个汉子手上,汉子哎呦一声,弹起来骂骂咧咧就给了刘小蔫一拳。
刘小蔫惨叫一声儿,手里的桶挎嚓砸到地上,兜头把一个打呼的汉子浇成了落汤鸡。
骂声、哀嚎声,把睡觉的流民都惊醒了,睁眼就看到举着火把的桑家庄人,瞬间警惕起来。
“眼瞎了?没看到俺们在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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