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壮汉手举火把,低头盯着流民。
勾着头的八个汉子,脸在火把下忽明忽暗,猛不丁一看犹如索命厉鬼。
衣衫褴褛的流民立马成了鹌鹑,缩着脖子一声不吭爬起来。
不待人说话,卷着铺盖麻溜挪地儿。
“四哥?咱们这么渗人吗?”雷五颇为委屈的揉揉脸。
他们啥也没干啊?
阿爷叮嘱他们了,要好好说话,问人家能不能让让地方?
他准备好的话都还没出口,咋就一个个走了?
“你长啥熊样,你心里没点儿数啊?”雷四踢弟弟一脚,让少叽歪。
麻溜收拾地,没看大部队来了吗?
“俺啥熊样?咱爹娘样儿,咱俩亲兄弟,俺是熊样,你能是啥好样?”雷五不服气。
怕挨打,不敢光明正大说,只敢小小声嘀咕。
“嘶,皮又痒了?”雷五扬起巴掌,拧眉瞪人,“少废话,看着地方,我去喊村长他们”
雷四缩着脖子躲开,举着火把乖乖站着当地标。
“雷四呀,好好说话没?让人家大半夜挪窝挺麻烦的。”村长爷眯眼看到人影,立马扯着嗓子问。
走近几步,先看到七八个脸生的流民抱着包袱往对向跑。
他立马笑眯眯打招呼,“老乡呀,麻烦你们了,你们打哪儿来啊?”
七八个流民防备刺一眼老头,抱紧身上的破包袱,脚下生风跑的更快了。
心里觉得老东西忒不要脸,还好意思问?
村长爷支棱着手,尴尬站在原地:……
甜丫没忍住,噗呲笑了,扶着老头手往前走,“您老算了,这大半夜的,咱又有这老些人。
人家指定以为咱们没安好心,您可别招呼了,越招呼人家跑的越快,不信您看。”
老头收回手,回头看一眼越跑越快的流民,咳嗽几声,默默咽下要说的话。
他也是好心。
二百号人到了地方,立马抓紧时间收拾地方,因着蝗虫过境,地上的枯黄杂草已经没了,只有短短你的草根茬子趴在地上。
地上除了黄土就是石头,要想打地铺,这些大石头得搬走。
除了巡逻的汉子,剩下的人汉子都弯腰用力搬石头,一个个扔出去。
地方一清出来,冯老太立马扯着草席去抢最平整的地方,往那一铺就把地方占下来了。
冯老太这个样子大家也都习惯了,村里老太太现在也让着她。
昨个那金贵药,喝了以后从心里就冒着一股清凉,本来晕乎乎的脑袋都清明几分。
赶路时比以前舒服不少,可见那药是好药。
承了人家的恩,让这些冯老太也是应该的。
推车、板车这些,依次从山体旁边排开,成U字形把大家伙打地铺的空地围起来。
各家车上宝贵的粮食都从车上卸下来。
放到最靠近山体的那一面,粮食前面是村里人,周围是一辆辆空车,粮食被护在最里面。
空车外面是巡逻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要是有流民敢打坏主意,只要一靠近空地就能被巡逻的人发现。
地铺打好,半大小子和姑娘背着弓弩去旁边捡柴火,妇人和老人们则是在空地上埋锅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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