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啊,常啊,咱们完了!”桑有福醒过来就开嚎,一手抓甜丫,一手巴拉穆常安,满嘴绝望。
眼里就写了四个字“完犊子了”
甜丫和穆常安:……,您老搁着点菜呢?
这名字喊的,他俩凑一块儿正是一道好菜“甜辣鸭肠”。
“您可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得赶紧逃。”甜丫没好气的训老头。
和穆常安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穆常安嫌弃甜丫力气小,把人赶走。
手臂抄过老头膝盖,直接给人来了个公主抱,把送到村长家的牛车上。
“哎呦呦,头晕。”桑有福捂着头喊晕。
“您先晕着吧,剩下交给我和常安哥。”甜丫宽慰老头,对上满是担忧的眼神,她握紧拳头,坚定说:“咱都走到这儿,一场蝗虫夺不了咱的命。
咱要全须全尾的活着走到甘州,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收咱的命!”
穆常安盯着眼前的女孩,狗啃的短发,灰扑扑瘦成骷髅的脸。
唯有那双丹凤眼,此刻亮的惊人,好似漫天星光汇聚于此。
身上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誓要与这灾年斗到底。
“是吗?咱能活着吗?”桑有福捂着眼,老泪纵横。
嘴里喃喃嘀咕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能!”
甜丫不知道老头为啥这么怕蝗虫?但是她不想死。
不想死就得拼命。
桑有福看着两个走远的小年轻,思绪飘远,以为已经忘了的事,又重新浮上心头。
五六十年前那一场洪涝,桑家村全村老少被迫逃荒。
那时候他才六岁吧,只记得连天连夜的下大雨,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天。
全村人湿漉漉,奔着没有黑云的那嘎达走。
日头撒身上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能活。
但是老天爷心狠呐,暴雨过后紧接着就是大旱。
老人常说:“大旱必有蝗。”
那时候才知道这话不是骗人的,是真的。
蝗虫黑压压扑过来,把他们剩下的粮食都吃没了。
等蝗虫过去,他们村的人也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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