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浔,原身六岁的弟弟,自己还是个小奶娃,却过分懂事的哄自己这个已经十五的傻阿姐!
“浔哥儿,这是你的阿姐,一辈子都要好好护着阿姐知道吗?”
“以后爹娘不在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好好护着阿姐,别让人欺负她,知道吗?”
脑海里不断闪过原身爹娘教导浔哥的画面,桑宁眼眶发酸。
奇怪的是,她看不清原身爹娘的面孔,要不是浔哥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也想不起浔哥长啥样,只记得声音。
没工夫想原身为啥记不住人脸,现在最重要的拉浔哥进屋陪原身娘。
小娃还没有她大腿高,被扯的一个趔趄,倒腾着小短腿跟上阿姐,嘴里惊慌的喊阿姐。
桑宁想告诉他自己不傻了,张嘴却说不清话,她无奈指指自己的脖子,又指指自己的眼睛。
以往混沌的眼神,此刻黑白分明,浔哥捂着小嘴不敢置信,呆呆任由阿姐拉着自己进屋。
屋里这会儿只剩隔壁穆老叔,看到姐弟俩他让开位置,对浔哥说:“好好陪着你们娘,老叔出去看看,估摸着脚程,你常安哥该领大夫来了。”
妇人脸上的血污被清洗干净,柔和温婉的面孔露出来,看到的瞬间,桑宁心神俱震,嘴微微张开,抖着嗓子喊:“妈?”
妇人的脸和记忆中早逝妈妈的脸重合,她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顺着凹陷的脸颊往下淌,她抖着手去摸人。
触碰到泛凉的手掌,她紧紧握住,呜呜哭出声儿
浔哥握着妇人的另一只手流泪,嘶哑着唤娘,犹如小兽哀鸣。
门外传来脚步声儿,穆家父子领着一个拎药箱的老头进来。
桑宁深呼一口气忍住哭意,拉着浔哥起身,给大夫腾位置。
姐弟俩呆怔的看着大夫把脉、包扎伤口、扎针,最后又无奈摇头叹息,她听到大夫说救不活了!
穆家父子的声音悠悠传进耳膜,桑宁却听不见了,脑海中只剩‘救不活了’四个字。
“白大夫,没别的法字了?真就救不活了?”
“是啊,老白你再想想办法。”穆老爹急的满头大汗,拱手道:“这次去县里买粮,要不是桑娘子,我估计已经就被那些兵匪子抓去充军了,哪还能回来。”
“多少银子,我穆家都愿意掏!”穆常安接话儿,无论如何,这次多亏桑娘子,他家老头才能平安回来,出多少银子他家都甘愿。
“医者父母心,有一成把握老头我都愿意救!”白老头无奈,指指床上的桑娘子,“肠子都出来了,脏器也被捅伤不少,咋救?趁现在人还有一口气,好好陪陪吧!”
桑宁只觉一盆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冷的她打颤,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甜丫,浔哥?”妇人缓缓睁开眼,对姐弟俩招手,惨白的脸上透着几分诡异的红,笑着喊人,“过来,娘有话跟你俩说。”
“白大夫,麻烦你了!”说完这句话,余秋荷像是脱力一般,手无力往下坠。
她觉得身子冷的厉害,好像所有的凉气都往她骨头缝里钻,冷的她身子、牙齿开始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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