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折枝接过剪刀没有犹豫的剪下一截头发。
明师傅拿到两人的头发之后,深深叹了口气,他终究有些不忍地开口,“即便两位知道未来你们一定能获得恩爱白头的好结局,现在也坚持要斩断这段姻缘吗?”
陆塵心口微颤,他说不出话。
他只听到顾折枝坚持说:“还有人在等我,我得回去。”
明师傅见无法挽回,只得颔首,拿着两人的头发放在一张木桌上,又拿了黄纸朱砂出来,用笔沾了朱砂在黄纸上画符。
陆塵看着对方在黄纸上画出自已并不认识的符文,又看他将头发包裹在符纸之中,随即拿出一方小鼎。
明师傅递给陆塵一个火柴盒,“这段姻缘需要这位居土亲手斩断,才能改变顾居土的命运轨迹。”
要他主动放弃,亲手将顾折枝推开,她才能回到另一个人的执念之中。
陆塵接过火柴盒,山上湿气重,近日又下了一场连绵不断的阴雨,所以火柴盒捏在手里有些湿润。
陆塵打开火柴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火柴。
明师傅的意思是让他亲手点燃包裹着他跟顾折枝头发的符纸。
他拧着眉心,捏着火柴棍在火柴盒的侧面擦了一下,火柴头冒出一点烟,但因为太过湿润所以这一下没点燃。
陆塵擦了三次,手里的这根火柴都废了也没点燃。
“换一根吧。”顾折枝在旁边提醒。
陆塵这才将原本那根火柴丢下,又换了一根全新的火柴。
只是这一次他捏着火柴棍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
“陆总?”
“顾折枝。”陆塵突然出声,他偏头看向顾折枝。
“什么?”
陆塵道:“如果我不帮你,你是不是会开始讨厌我?”
顾折枝神色微怔。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一刻的陆塵其实非常难过,他握着火柴盒的手在颤抖。
顾折枝摇头,“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不会讨厌你。但我还是会想其他办法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她深吸了口气,伸手从陆塵手里拿过火柴盒。
“对不起啊,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顾折枝说。
陆塵并没有因为顾折枝这句道歉而松弛,他的目光追随着顾折枝,他出声问:“你这句道歉是因为伤害到了我,还是因为你觉得你伤害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我?”
顾折枝盯着陆塵半晌,下意识地说:“你跟他还真是……挺像的。”
两个人都特别地在意纠结这些细节。
陆塵说:“如果我真的就是他,顾折枝,你也能这么干脆的放手吗?”
顾折枝摇头:“陆总,你不是他。”
她叹了口气,低声解释,“许多次不可替代的共同经历才促就了我跟他之间的故事跟感情,你永远都不会是他。你只是你自已。”
陆塵轻呵了声。
“所以无论我帮不帮你,你都不会跟我在一起。”
顾折枝沉默一瞬,而后点头说:“是的。”
陆塵局促地笑了一声,他伸手从顾折枝手里重新拿回火柴盒,这一次火柴成功擦亮,滚烫的火花在火柴头上燃起。
陆塵抬手点燃包裹着他跟顾折枝头发的符纸。
灿烂的火光刺痛了陆塵的眼,他下意识地眯眼,见明师傅将点燃的符纸扔进小鼎之中,空中飘散出头发被点燃的特殊味道,混杂着燃烧的符纸香。
陆塵看呆了,直到火柴棍烧到尽头,灼烫到陆塵的手,他猝不及防地将烧黑的火柴棍扔到地上,咬着牙捻了捻指尖。
十指连心,心脏好像也在此刻被灼烧到,开始无言地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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