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左脸上火辣辣的,被公主捏的还疼着呢,脸上顶着两块红印子,也不影响他气定神闲。
他观在座的人神色各异,先谢过公主,然后不急不缓的向在座几人开口,声音琅琅,
“承蒙公主信任,瑥羽自今日始担起药圃铁矿账房之责,定当竭尽所能,为诸位分忧。”
“瑥羽愿与诸位齐心共力,使矿场诸事皆顺,蒸蒸日上,不负公主之恩,亦不负诸位之望。”
“往后还望诸位多多提点,瑥羽在此谢过。”
元六第一个应和,“说的好!”
接着三三两两的声音响了起来,算是给公主一个面子。
漂亮话谁不会说,这人啊,长了一张好面皮,一张好嘴,就能顶过经验丰富的老账房吗?
待瑥羽落了座,楚乐仪语气更郑重了些。
“再给诸位介绍绿衣。”
“她常伴本宫左右,生性坚韧,聪慧过人,本宫有意让她跟随苏矿监,当个学徒。”
“绿衣既来,一是为做矿监学徒,二则她亦会躬身做事,为矿场尽一份力。”
“若绿衣有做得不妥之处,诸位可教导,但若有人恶意刁难,休怪本宫不讲情面。”
这一番话下来,在座的心知肚明,说是学徒,其实是派了人盯着苏矿监呢。
不过一女子,不成什么气候。
众人无不应是。
绿衣谢过公主之后没有说什么别的,在苏淳锦一旁落了座。
……
烛台上的蜡烛已燃烧过半,滚烫的蜡油如泪般缓缓淌下,在烛台边堆积出一座座小小的“蜡山”。
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也在众人频繁的动作下有些歪斜,
偶尔有几声韦管事的咳嗽声打破持续的话语声,但很快又被新一轮的讨论淹没,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转瞬即逝。
不时有添茶和茶点的小厮在其中穿梭。
桌案上铺满了图纸,十几个人围在案边,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记录着,激烈地讨论着开采路线和计划。
他们的声音有的高亢,为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
有的低沉,权衡各种方案的利弊。
屏风之后,楚乐仪安然端坐,一个又一个抛出自己的问题。
这场讨论绵延了五日,终于落定了更详尽完备的开采冶炼方案。
开工祭祀大典,定在天启节第二天。
一行人出了公主府,约好去望江楼聚一聚,午间休憩时,已经不像是第一天到公主府那么拘谨。
唇枪舌战之后,更加熟络了。
有一人问,“苏矿监,你告诉我句实话,这玄铁,真是公主与你一起制成的?”
苏淳锦品着茶,“那还有假,若是没有公主,有些去除杂质的法子,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哎你说奇了,公主一女流之辈,倒腾什么冶炼。”
“咳咳咳,当心点说话。”
“你再咳嗽你就姓韦。”元六让那韦管事咳嗽怕了。
“没想到这矿上的事,公主还真懂。”
此次一议,大家都看出来了。
公主洞若观火,懂的太多,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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