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可能听懂了,扭回来,用嘴筒子把冰袋朝她推了推。
霜序拿起冰袋敷脸,抬头张望四周。
既没看到贺庭洲的车,也没看到一点可疑的影子。
左脸火辣辣的灼烧感在冰意下逐渐麻痹,但不是不疼了,只是换了一种疼法。
她敷脸的过程里,杜宾一直坐在旁边,像一个高冷的护卫。
只是它太惹眼,一个被人扇了耳光脸都肿了的漂亮女人,加上一只霸气拉风的大型犬,路人投来的视线更多了。
霜序站起来,狗也站起来。
她抬脚走,狗跟在她身后。
把它丢下不管似乎有点忘恩负义,霜序犹豫片刻:“你主人呢?”
杜宾一动不动,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
霜序无奈,拿出手机,拨通贺庭洲的号码。
响了三声,那边接起来,贺庭洲漫不经心的嗓音:“宋总有何贵干。”
这话问得霜序都茫然了,冰袋不是他让狗送的吗?
那是她认错狗了,这不是贺庭洲那只,还是狗成精了?
“我碰见一只杜宾,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狗。”
“小九没事吧?”陆漫漫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
喉咙里未说完的话忽然就哽住。
陆漫漫走过来的时候,她松开了手。
“我跟你哥一起来探望你爷爷的,幸好我们来得及时,郑祖叶没欺负你吧?”陆漫漫问。
“没有。”霜序把情绪都压了下去。
“你爷爷下手也太狠了,都肿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陆漫漫面露心疼。
“不用了,我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霜序说,“你们进去吧。”
她语气太过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脸上的伤触目惊心,大概没人会发现,她曾被人打过那么重的一个耳光。
说完就走进电梯,转身按下按钮,没有再往沈聿那边看。
天快黑了,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脚步匆匆,都有所牵挂,或被人牵挂着。
走出来,霜序仿佛才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她想哭。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在她痛哭的时候把她抱起来,温柔为她擦去眼泪。
此刻她不太想回家,宋家、沈家、亦或是松明路那套空荡荡的房子,都似家非家。
心口被沉甸甸的东西压着,闷得不透风,她坐到公交站的长椅上,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龙。
经过的陌生人都在往她脸上盯,她看不到,猜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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