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前世的时候,对军事了解不多。
但了解再不多,那支英雄部队所擅长的大迂回、运动战、围点打援,他自亦耳熟能详。
清河县城,是清河郡的郡治,清河郡多年的战乱下来,不说被经营的固若金汤,半个来月前,路过清河城时,李善道也是亲见其城防的严备,强攻的话,肯定不好打。
那最好的解决掉清河城的办法是甚么
“围城打援”,围攻别的县城,以将清河城内的守军调出来,从而通过野战把之歼灭以后,再去打清河城的计策,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在他的脑中了。
观罢漳南县城的城防,李善道与刘黑闼等回到筑营处。
营地正在搭建,帅帐已先搭好。
进到帐中,诸人坐定,李善道就把他的这个想法,向刘黑闼等道了出来。
众人闻了,俱是称好。
李文相、高季辅、李育德、于志宁等频频点头。
刘黑闼拍手笑道:“妙也!妙也!明围漳南,实图清河。贤弟,这一招高。”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使杨善会信咱的确是要攻漳南,贤弟,这漳南城,明天是不是还得攻上一攻”
“攻,当然仍是要攻的。”
刘黑闼请战说道:“贤弟,那明日攻城此任,就任给俺吧!”
“漳南是兄家乡,围攻此城之任,非兄莫属。”
李文相笑着打趣,说道:“但是却有一点,黑闼兄须得注意。即是明天攻城,可千万不能把城给真的给攻下来了!若真攻下,咱们贤弟的这个妙计,可就用不成了!兄反无功有过。”
刘黑闼笑道:“不消文相兄叮嘱,此中火候,俺自有把握。”
帐中众人,多是哈哈大笑。
于志宁、杜正伦是文士,讲究礼仪,然亦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
遂乃当晚,杜正伦把给李密的回书,精心构思过后,写好呈上,李善道相当满意,即令连夜送去洛阳。而到了第二天上午,营地尽管尚未建好,为显急取漳南之心,刘黑闼就领兵往攻。
明知道这一攻,不是为真将漳南城攻下,李善道等因就没有和刘黑闼同去。
却刘黑闼引兵三千,才出营地未久,帐中的李善道听得外头鼓声、马嘶,像是有军队来了,於是出帐来瞧,定睛一看,见果是有军队从西边漳南城的方向来,可仍是刘黑闼部!
怪哉,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李善道疑窦顿生,等不多时,数骑急剌剌驰至。
刘黑闼从当头的战马上跳下,三两步奔到李善道身前,气急败坏地痛骂:“狗日的!废物!”
“贤兄,怎么回事”
刘黑闼近来跟着李善道,学会了李善道骂人的口头禅,怒道:“他妈的!猪儿说的一点不差,当真胆小如鼠,城中守吏尽是无用的废物。贤弟,老子兵马还没到,他妈的,他们就降了!”
“啊”
刘黑闼往后张望,又数骑跟着驰到。
这几骑中,有一个是陌生的面孔。
刘黑大步过去,将这人从马上提下,丢到地上,指着他,与李善道说道:“贤弟,这厮就是城中派出来乞降的县吏。”踹了这吏一脚,骂道,“废物!你将刚与俺说的,禀与俺贤弟听知。”
这县吏哪里会能想到,投降了,反而是错的
他惶恐地拜倒地上,颤声说道:“禀大将军,鄙县令、丞久慕大将军威德,愿献城以降!”
千算万算,没算到漳南县城会投降。
李善道掏了掏耳朵,怔了一怔,说道:“为何投降”
话问出口,自己也觉搞笑,瞅这县吏目瞪口呆,不知何以作答的茫然之状,却已明悟,所谓“久慕威德”,这一定是漳南城中的守吏,听说了他大破薛世雄部的事情,所以才会不战而降,就挥了挥手,没再等这县吏回答,与刘黑闼说道:“罢了!贤兄,城既肯降,也是好事。”
刘黑闼气恼得很,又踹了这吏一脚,骂道:“你这厮,俺认得,北乡的郭三,是不是咱漳南的好男儿,威武不屈,你这厮,却一见俺兵马来,尚未开攻,你就投降,真俺漳南之耻!”
这县吏只是县寺的一个曹掾,投不投降,他哪有权力决定委屈十分,可又不敢分辨。——他倒是有心分辨,可怎么分辨总不能对李善道、刘黑闼说,他不愿降岂不自寻死路!
没的办法,行第排三的这位郭姓县吏,只能伏在地上,唯唯诺诺,领了漳南之耻的骂名。
昨天的一番好谋划,还没实施,就因漳南之降,落了空。
刘黑闼又是恼怒,又是失望,抬脚又重重地踹了这县吏一脚,问李善道,说道:“贤弟,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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