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故作不解:“听马掌柜说,她每月都没少赚钱,怎会连两贯钱都没有?”
吴姓绣娘答道:“应该是都给了她娘。”
赵姓绣娘道:“除了两个弟弟要读书,她娘的身子也不好,她赚的那些钱,她娘应该都拿去看病了吧。”
周姓绣娘嘀咕:“看病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陈韶认同:“她两个弟弟都在兰台书院读书,兰台书院一年下来,一人至多不过二两银子,而她一年能赚至少九两银子,除去两个弟弟的开支,还能余下四五两银子。且她早前定亲的那户人家,既要退亲,也应该是去找她娘才对,即便她娘凑不足二两银子还给人家,也该是她娘到绣坊来找她,为何来找她的却是那户定亲的人家?”
几个绣娘之前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猛然听她提起来,才恍然醒悟一般,连忙说:“对呀,怎会直接找上她?莫不是骗子?”
“不对呀,既是骗子,巧娘又怎会乖乖给钱?”
陈韶等她们的议论稍止,才问出下一个问题:“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她家里的情况,比如她两个弟弟读书的情况,又比如她娘待她如何,还有那个定亲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等。”
“说过不少,”吴姓绣娘抢着说道,“我们到绣坊的时间都差不多,平常没事的时候,总会说到家里。按她的话说,她两个弟弟以前没有读书的时候,都是很勤快的人。去读书后,字不认识几个,还养出了一身的懒病。劝他们不要读书,找个师傅学身本事,谁也不愿意。我们都劝她,那就不要拿钱给他们,没钱交学费,自然就不会再害懒病。她说不给他们钱读书,他们就不吃不喝,说要饿死自己,饿了两日,他们还没有怎么着,她娘先受不住,赶紧拿钱给他们上书院去了。”
陈韶挑着她话里的漏洞:“既然知道她娘管不住两个弟弟,她为何还要把钱全给她娘管着,不自己存起来?”
吴姓绣娘愣住了。
赵姓绣娘和周姓绣娘也愣住了。
三人很是不解的互视一眼后,又茫然地看向了她:她们出来赚钱,不就是为了补贴家用?
顾飞燕啧一声,压着声提醒:“换个问题吧,她们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思想。”
是她着相了,陈韶揉一揉眉心,换了一个问题道:“张巧娘出事那夜,绣楼里就她一个人?”
吴姓绣娘谨慎地点一点头。
陈韶放缓说话的语速,循序渐进道:“是有什么着急赶工的活吗?”
“也没有那么着急吧,”吴姓绣娘边想边说道,“也就她手里的那十张帕子再过几日就要送出去,但她已经绣完九张,剩下的一张也绣了一半,按她的速度,剩下的那半张用不上半日就能绣完。其他的活不是半个月后,就是一个月后才交付,都用不着赶工。”
赵姓绣娘道:“她是想早些做完,好再接些别的活儿。”
吴姓绣娘点头:“那倒是,她比我们赚钱多,就是因为每次都能早早地干活自己的活儿,再去抢着做些别的活儿。”
马掌柜证实她们所说不假。
“也就是说,”陈韶顺着问道,“绣楼里经常剩她一个人赶工?”
“别的绣娘都怕把眼睛熬坏了,”吴姓绣娘再一次抢着说道,“只有她,经常干到深更半夜。很多时候回来,我们都已经睡下了。”
陈韶稍稍停顿片刻,让其余人先到大堂外面等着后,才又问道:“除了家里人,她还有没有跟你们提及过旁人?”
几个绣娘最大不过十九岁,最小的才十四岁,都还没有成亲,因而一时半刻都没有领会她话的意思,还是马掌柜小声提醒道:“就是别的男子。”
几个绣娘的脸颊霎时红透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陈韶将其余人都支到大堂外面的用意。
张巧娘虽然死了,但女儿家即便死了,清白也很重要。
陈韶见她们都明白过来,也不再拐弯抹角:“跟她定过亲的那户人家找上锦色坊,应该是催她成亲的吧,那户人家长相如何,她为何不愿意,可有跟你们说过?”
马掌柜帮着答道:“那户人家长得还是挺周正的,说话也挺客气。张巧娘不愿意与他成亲,对方拿了礼钱就走了,也没有过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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