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察哨低低的俯下身子,怕被毒化人们发现,还好这些蠢笨的家伙不会爬墙,只要让他们过去,应该就能安全了。
突然,他感受到有气喷到自己身上,伴着喷气还有类似牛喘的“哼哼”声。观察哨慢慢转过头,看到有张巨大的面孔正在盯着自己看,这张面孔足足有衣柜大,脸上似乎覆盖着黑褐色的石头,鼻子以上露在屋顶以上,下面的身体可知也相当巨大。看来,刚刚扔石头的,就是这个巨人了。
“哎呀!”
观察哨站起来就要跑,企图逃到别的屋顶上。巨人伸出右手,越过整个屋顶,轻松抓起观察哨,认真端详端详,然后张开巨大的嘴,观察哨惨叫着消失在了两排锋利的黄牙中……
※※※
临安府衙的大门口紧闭,只开着边门,门洞里垒满沙袋,有许多衙役和黑衣士兵在警惕地观察着大街上的情况。事实上,大街上人并不多,自从府衙宣布全城进入紧急状态后,人们大都躲在家里,店铺也关门歇业,敢于在街上走的人很稀少,而且多是衙役和民兵。
府衙大堂被改造成了指挥部,靠墙摆着二十几张桌子,桌子上都摆了纸牌写明所负责的工作,许多书吏正在奋笔疾书抄写指令交给等待的传令兵,或者将新得到的情报立即大声通告。
在大堂正中间,摆着一张横竖如十二张方桌拼起来大小的木板,木板上用蜡和其他材料做出了临安城八个区的模型沙盘,房屋、官设、商铺、河流、山峰都做得极其规整真实,如同是将真实的临安城直接缩小放进来一样。
沙盘上插红旗的区域是感染区,蓝色小木人代表由府衙派出去镇压的各个部队。可以直观的看出,沙盘上已有多个街区被插上红旗,上百个蓝色小木人在这些插红旗区域附近围堵。沙盘旁站着五六个负责沙盘推演的衙役,手里拿着长长的木棍,根据情报将蓝色小木人从这里推到那里,或者再哪里插上红旗。
临安府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将手边可以动用的部队和民兵都派出去,修筑工事,围堵成群结队的毒化人。
“白马巷堵住毒化人攻击了。”
“严官巷也堵住了。”
“丁衙巷我方形势占优!”
“方井弄方面正在抵抗,放出狼烟告急,要求支援。”
“让最近的二十三团练立即驰援,他们的方向尚未出现毒化人,留下少数人监视就好。”
“十五奎巷的十九团练全灭!”
“察院前巷出现巨人,三十二团练陷入苦战。”
“派遣震天雷部队攻击巨人。”
书吏们每收到一条前线的新消息,就要大声喊出来,几名衙役手拿木杆推动蓝色小人或插小红旗,根据书吏们报道的前线状况改变沙盘上的形势。从沙盘上可以看出,城八区已有两个区完全沦陷,三个区出现插红旗的毒化人隔离区,只有靠近府衙的三个区尚无动静。
在书吏们大声喊叫着报道军情的嘈杂中,府尹大人坐在沙盘前的太师椅上,面上毫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没在想。
“顾捕头呢?顾捕头在哪里?”鲁世开朝着负责推演沙盘的衙役吼道。
“现在正和第三震天雷小队支援察院前巷。”查到顾难得去向的衙役,用木棍指了下一只蓝色部队,这支部队代表的正是第三震天雷小队。
“大人不必担心,”站在府尹旁边的王押司轻声说:“现在我方动员了全部力量,应该可以阻挡住毒化人。”
府尹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嘴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南极仙翁误我啊!”
“府尹大人,您说什么?”王押司见府尹说话,赶紧凑过来问。
“南极仙翁这老匹夫!”府尹大人急促的喘着气,两只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如今事态到了这般模样,都是这老匹夫造成,都是这老匹夫造成!”
府尹大人平日脾气随和,可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一旦出了问题,他从不会自我反省,而是认为都是别人的错。这次毒化疫情从最初的传染到现在大批居民感染成为毒化人,究其原因其实最大的责任者是他自己。府尹大人有很多次机会让疫情平复,每次都被他轻轻摁下,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大事化小。
过度信任南极仙翁,不听旁人劝说,特别是轻视许仙的献策,让宝贵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如今,毒化疫情已经不再是一场疫情,而是一场战争,他难道不该承担最大的责任吗?
不,雍容睿智的府尹大人不可能犯这如此的错误,那么错误就必须有人承担——即便府尹大人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他也不能承认,这是官场的规矩,错误必须是别人的。
“抄家,给我抄了南极仙翁的钱塘南极仙草社!”府尹大人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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