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东沮丧地背靠砖墙喘息着,面无表情的也怨视着李斌。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个直立靠墙,另一个弓腰昂头,仿佛定格一般足有一分多钟,谁都没有变化一下姿势。对李斌来说,此时的心情犹如翻江倒海,极为复杂:同学相见本是喜事、但相见的原因让人震惊、相见的方式让人难堪。对赵晓东来说,此时的心情则是极为矛盾,怎样才能使对方相信自己,并且摆脱因自己的缘故而遭受到的危险呢?
喘息已慢慢平稳,李斌收起架势也侧身靠在圆弧墙壁上,警惕地注视着赵晓东的一举一动。他右手始终未离开腰间的手枪。赵晓东无奈地向李斌摊了摊双手,然后顺势蹲到了墙根下双手抱住了头。
李斌原地未动,用希翼的口吻问道:“你不是在当飞行员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见对方放下双手抬头望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李斌严肃认真地说道:“实话对你说吧,我可是来抓现行反革命分子的,一点不开玩笑。”
赵晓东又苦笑了一下,垂下头。片刻,他双手撑膝慢慢站起身来。李斌紧张地注视着他,右手无名指将枪套带扣挑开,时刻准备拔出枪来。
赵晓东见状依然苦笑着挺直了身。李斌伸出左手示意要东西,他明白是要什么,便侧身用右手从腰间去取。
“动作慢点!”李斌高度紧张地喊了一声。
赵晓东慢慢拔出枪来,用食指和拇指夹住枪柄凑到眼前看了看,顺势向对方抛了过去。李斌接住枪看也没敢看,往后腰一插,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我想,你不会把我带回去邀功吧?”赵晓东试探性地嘟哝了一句。
李斌诧异地说道:“邀功?”
“看你象是公安,要不也不会这样穷追不舍——还配有枪械……”
李斌坚定地点点头。
“如果你我还跟从前一样相互信任的话,我就跟你道明了吧,我是被冤枉的。军队里这样对待我,事出有因。我只想问一句,给你下达的指令是否还涵盖着——一旦我拒捕,就地击毙我?”
李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摇着头回答:“没有任何人给我下达什么指令。”突然醒悟过来,“这么说,追赶你的那帮人都是军人了?”
赵晓东怀疑地询问道:“这么说,你不认识那些人?”
李斌摇摇头。他心里恍惚明白了一点: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何必要就地处决呢?他说他是被冤枉的,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小玩到大的同班同学,他的人品和个性不至于干出对革命有危害的事来。然而,这毕竟是10年前的赵晓东,人是会随着时间和经历的变化而发生变化的;10年后的赵晓东还会是从前的赵晓东吗?不管怎么说,看在以前挚友的份上,先听听他是怎样述冤的。
“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赵晓东为难地央求道:“李斌,请你相信我,我还是10年前的赵晓东。现在就你我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你的麻烦事已经摆脱不掉了,可能要影响到你的前途甚至你的生命。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听了赵晓东的话,李斌油然升起一股蔑视对方的情绪。警惕地并且是不屑一顾地说:“你在吓唬我,是吗?”
赵晓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在吓唬你。我所经历的这件事儿,原本是把我当作替死鬼来处理的,结果我没有死。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的,还包括跟我接触过的任何人。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心里有鬼,他们害怕事情被披露……他们目前太强大了,没有人能阻挡住他们的所作所为。”
李斌用夸张的怀疑目光盯着赵晓东,一声不吭。
赵晓东诚恳地说:“你可以怀疑我说的一切,但是眼下处理你我这场僵局的办法只有两条路:一是你就地杀了我,现在就开枪。”见李斌依旧用那种目光盯住自己,“二是你让我走,就说你没有追到我。我不是怕死和怕事儿,我是怕你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李斌冷冰冰地说道:“有这么可怕吗?实话跟你说吧,我干公安也有几年了,可不是被吓出来的!”
赵晓东无奈而焦急地搓了搓手掌,哑口无言。
第三章 极其意外(5)
“你不是已经当上歼——6型强击机的飞行员了吗?怎么会这般落魄呢?不会是你偷了一架战机?还是把战机的秘密出卖给了阶级敌人?”李斌诡秘地挖苦道。
赵晓东听罢,痛苦地直摇头。
“那为什么四年前你我的书信来往突然中断了?”李斌质问道。
赵晓东苦恼地说:“我在最后一封信里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我的工作已经调动,是一个保密单位,不允许和外界有书信往来,特别是和地方上的书信来往。我说过,虽然不能书信相通,但你我从小玩到大的友情将永存心中。”
李斌寻思着点头说道:“是啊,你在信中说过。可我当初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军队里果真有那么保密的单位,必须跟外界断绝一切来往吗?”
赵晓东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好。我不想刨根问底那是个什么样的狗屁单位。我只想问清楚,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当兵,做军人。”
李斌突然想起今天上午分局召开的紧急会议内容,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寒战。
“那你到春城来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斌在逼问,但他没有忘记这个死胡同里,难免墙外有耳,所以压低声调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昨天夜里,西南军区司令部大院,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其犯罪分子留下的痕迹特征都表现在你的身上。你大概不会就因为偷盗两千多元钱和进口糖而做出杀人的勾当吧?”
听罢此言,赵晓东震惊不已。心想:这个该死的01不仅在调遣军队,并且还动用了地方公安部门来对付我。他不相信地方公安能了解整个事件的内幕,但他确信地方公安部门只是依据现场遗留下的痕迹,配合部队一同来追捕他。他这下明白了,李斌是从他穿的鞋上看出问题的。
李斌乘对方诧异地低头查看自己的皮靴时,迅速从后腰抽出那支刚刚缴获的手枪察看了两眼,果然是一支67式毫米口径小型自动手枪,枪号为12—0058。顿时,他兴奋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晓东垂头丧气地盯住地面不语。
“我原以为自己是在抓捕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没想到却是一个入室盗窃杀人犯!”李斌鄙视地、同时憎恶地脸部肌肉都扭曲了,“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是一位老红军,一位军队里的高级将领!你也真下得了手!”李斌越说越气愤,最后用缴获的手枪指着赵晓东。
“我没有杀人。”赵晓东恳求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找个地方,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到时你再决定怎样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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