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之前确实没有多想。一来晏司徒确实人望更高一些,老夫自觉希望不大。二来在天子亲政初期,确实不是入阁的好时候,老夫也对你说过,天子与太后是截然不同的。”
后面这句,李佑仿佛在哪里听到过。细想起来,许次辅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次廷推,他放弃了干掉徐首辅的机会,也是出于类似的想法,这两位大佬的思路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想至此便答道:“今日来见老大人,是要劝老大人去争一争次辅位置的,若老大人确实无意,晚辈就偃旗息鼓。”
卢老大人吓了一跳,连忙道:“顺其自然,你万万不可再无事生非!若再生事,老夫说不得要奏请将你外放!”
“是,是。”李佑答应下来。
为表示对李佑自作主张的不满,老大人没有留饭。李佑出卢府准备回家时,又见到几个前来拜访的官员。彼此行礼示意后,李佑飘然离去。给别人留下了无限遐想。
刚到了家门口,却见归德驸马府打发了人来传话,叫他速速去驸马府一行,估计又是打着驸马旗号的归德长公主召见。
说起来好几日不曾见过归德千岁了,听说她在大谏议中展示风采后,一直忙于筹建少府,不知今日在百忙中见他又有何事。
归德长公主确实很忙碌,没多少时间和情夫缠绵悱恻。恰好正要出门。便只在前堂接见了李佑。她开门见山道:“你可真有本事,让你审个案子,就叫宰辅之位易手!”
李佑对情妇的公事公办态度很不满。有驸马打掩护,找个气氛暧昧的小阁子说话很难吗?“这和你关系似乎不大。或者说对你而言,卢老大人入阁比晏司徒入阁更好一些。你没道理不满。”
千岁殿下忽然问道:“那么次辅呢?”
李佑微微愣神,“什么次辅?”
归德长公主秀容满是警惕,“你必定有什么花招,要再次推动卢大人直接进位次辅。”
“你猜错了,没有!”李佑矢口否认道。
千岁殿下哼声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肯信你就见鬼了,你岂能不得寸进尺?只不过我猜不出来而已,也没有时间费心思与你猜谜。”
李佑脸色抽了抽,含含糊糊的长叹道:“那又如何?”
归德长公主要出行。实在没功夫和李佑磨蹭,很直白的要求道:“无论你打着什么主意,请你立刻罢手,此外可以给你补偿。”
李佑低头忍住笑意,“那好罢,收手就收手。看在你我恩情的份上,补偿就算了。”
归德千岁从来不是小气之人。大方豪爽的说:“一件是一件,我从不随便欠人情!你若不收,我便对你不放心。”
平白得到好处的李佑站在驸马府外,很无语的目送千岁鸾驾远去。
九月初九是节日,但苛刻的大明朝廷并不放假。相反,这日还是逢了三六九的朝会之日。
李佑上完早朝。就回了都察院,继续当他的闲官。两淮盐案暂且结案,他便彻底清闲了。
朝会之后的文华殿君臣朝议,李佑如果没有重要奏本必须面奏,是不能去参加的。从这点来看,他对朝政的影响力反不如当初担任分票中书时,这就叫以内驭外。连六七品掌科掌道能参加朝议,钳制宰辅九卿,这就叫以小制大。
景和天子从皇极门移驾文华殿,其时殿中不过宰辅、侍班翰林中书、九卿、掌科、掌道而已,还有天子召来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以及若干有要事上奏的官员。
这个场景才是二十一世纪电视剧常见的“有事进奏,无事退朝”场景,但这不叫早朝,只是碰头会,不是固定化的仪式。
甚至参加人员都不固定,很偏重于天子个人偏好,愿意召几十人来议论可以,愿意召三五近臣议论也可以。所以大明天子最大权力与前代相比,特殊之处就体现在这里,可以自由选择依靠谁来行驶皇权…
从某种意义上,太宗文皇帝之后的二百年多里,文臣与太监以及文臣各党之间所争夺的,只是替天子分忧的权力而已。
却说在文华殿里,天子身旁锦衣卫官高喊:“有事进奏,无事散去!”
从班位中闪出一员,乃是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对天子奏道:“京师地面不靖久矣!朝廷原新设提督五城兵马司统领刑名捕盗事,历经数次纷争,原任李佑去后至今仍空缺。此职关系辇彀之侧长治久安,甚为重大而不可久旷其职!”
闻弦歌而知雅意,殿上廷臣纷纷侧目。众人都知晓,当初李佑与太后赌气,曾上疏辞五城提督一职。结果不知为何弄假成真,莫名其妙的真丢了职务,却留了官位,成了个罕见的半调子免职,其中原因至今成谜。
感觉这里面水很深哪,而且那李佑未必就心甘情愿的在都察院当无权闲官,说不定还在惦记这个职务。
众人又想到,袁阁老今天忽的提起此事,莫非要为自己人谋取这个职位?这是想再次挑起纷争么?虽然五城提督职位是空缺,但官位检校右佥都御史还在李佑手里。合起来才是正经的官职,李大人未免肯放弃复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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