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混账,欺负的三家人,就等于是欺负了你们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一样,如果有一天,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也一样被跟你们一样的混账欺负了,你们又作何感想?你们回答我?”
七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台上的兵士听了赵子良的话都惭愧的低下了头,台下所有将士们听了赵子良的这番话,内心也都颇为震动。
“你们做出这等事情,与土匪何异?昨日我军刚刚大胜突骑施人,还没过一夜就发生这种令人齿冷之事,何其讽刺?慑于我军军威,前来告状的苦主们以及都督府和城主府是敢怒不敢言,为了息事宁人,城主府已经派人给苦主们送去银钱,打发他们走了!苦主们虽然拿了银钱走了,但是他心里真的舒坦了吗?虽然他们不追究了,但是我们自己就可以不再追究此事了吗?先前侍卫长楚歌还劝本将军,既然苦主不追究了,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本将军也就可以不必为难,将士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但是本将军想问一句,你们真的可以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吗?”
跪在台上的七人当中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想来是对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后悔不已。
赵子良对所有将士道:“将士们,我们是军人,是大唐帝国的军人!大唐帝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疆域最广阔的王朝,就算远在西方万里之遥的东罗马帝国、大食国都派使臣过来朝觐,我以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帝国而自豪,并发誓要以生命去守护她,让她永葆繁荣和强盛,这就是我的信念,我不要求你们也和我一样,但你们至少要对得起那份军饷和身上的那身甲胄!我们既然身为大唐帝国的军人,就绝对不能使她蒙羞!”
说到这里,赵子良看向那七个跪着的兵士,问道:“你们七个,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七人当中为首的一个什长痛哭道:“将军,小人有罪,罪该万死!小人自知今日必死,还请将军看在小人等还有些功劳的份上,不要将小人等是因为这等丑事而死的消息告诉家中父母,小人不想家中父母因小人而蒙羞!”
其他六人也纷纷痛哭请求:“是啊,将军,小人等自知必死,还请将军念在我等有些功劳的份上替我等隐瞒家中父母!”
赵子良正要说话,有一个官员在磐冷冷的示意下站起来大声道:“将军,据小人所知,他们七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而且在出征之前,将军也并未立下军规,将军现在要杀他们,好像有些说不过去,还请将军看在他们颇有功劳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有好些官员听了这话也站起来纷纷求情,“是啊是啊,将军,看在他们有些功劳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这些人居心叵测,赵子良脸上一冷,暗自冷哼一声,当即大声道:“你说得对,出征之前本将军并未立下军规,因此他们才会犯错,这是本将军之过!他们身为军人却做出危害百姓之事,死不足惜!左右听令:第一,将这七人即刻斩首,按阵亡将士记录上名册,给他们的家人发放抚恤;第二,游击将军、守捉使赵子良一时疏忽而未在出征之前立下军规,致使此七人犯下侵犯百姓之罪,重打六十军棍,以儆效尤,即可行刑!”
所有人一阵愕然,随即大惊,校尉李嗣业、魏猛、霍堪、梁琦、雷武、陈彪、李文通等人、还有守捉府长史崔建林、判官等人都纷纷起身拜倒请求赵子良收回成命,崔建林更是道:“将军万万不可,自古以来,哪有打自己军棍的将军?他们七人犯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将军无干啊!”
赵子良面色坚定,摆摆手道:“崔长史,你我都知道,如果不是本将军没有在出征之前立下军规,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固然有错,但本将军也难辞其咎,尔等不必再劝了。在军中,唯有以身作则,让军规加于立下军规之人,才能让三军莫敢不服!来人,行刑!”
“唰唰唰······”一片片刀光闪过,七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木质断头台和台下的白雪。
而赵子良上身脱得只剩下白色内衣,趴在一条板凳上,两个兵士手持手臂粗的木棒打得他背部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棍棍下去,他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剧烈的疼痛感却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声闷哼。
第112章 灯下黑
“哎哟喂,你能不能轻点?”赵子良嘴里倒抽着凉气忍不住对磐珠隽秀抱怨道。
六十军棍打下来,着实不好受,一般的壮汉根本受不了,被打死乃是常事,这还是因为赵子良有宝贝扳指可以进行疗伤。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基本上已经能够用意识控制扳指内的清凉之气对自己进行疗伤,将伤势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让其他人对他身体的不正常起疑心。
盘珠隽秀是刚刚赶来的,赵子良上午在西城门外受刑完毕被人抬回守捉府,不到下午她就赶来了。
正在给赵子良擦药酒的盘珠隽秀嘟着小嘴,忍不住拍了一下赵子良的背,埋怨道:“活该啊你!谁让你这么傻让人打自己的?怎么没有把你打残废呢?哼哼!”
被拍了一下,赵子良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你想打死我啊?你懂什么?军纪是掌控军队的最有效,也是必须的手段!没有军纪的军队,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只有铁的军纪才能铸就铁的军队!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说你怎么来了?”
盘珠隽秀白了赵子良一眼,“哼,你以为我想来就来啊?是夫蒙将军让我来的,将军接到你的书信之后就命我即刻赶来了,让我协助你将那些突骑士俘虏押送去疏勒镇,可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的模样,押送俘虏的事情只怕是要推迟一段时间了!咦,要不你就留下养伤,押送俘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什么?你自己押送俘虏回去?不行不行,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和桀骜不驯的突骑施俘虏?”赵子良说着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盘珠隽秀见赵子良说她是妇道人家,显然是看不起她,她哪里忍得住,当即秀目一瞪:“妇道人家怎么啦?本公主也是会武艺的,虽然打不过你,可除你之外,有谁是我的对手?再说了,我又不是孤身一人押送俘虏,我这次可是带了五百人马过来的!”
赵子良还是否决:“那也不行,郎中说了,我是身体异于常人,伤势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就可以下床了,你在这里等我两天,到时候我们一起押送俘虏去苏勒镇!”
盘珠隽秀有些不信:“胡说吧你?能行吗?”
“我说行就行!夫蒙将军的命令是让你协助我押送俘虏去苏勒镇,你独自一人押送俘虏就是抗命,如果中途出了事情,咱们俩都难逃干系,就这么决定了!”
赵子良说着,身体放松下来,转移话题,随意问道:“对了,最近疏勒镇有没有新鲜事?边令诚那个阉人还有没有上蹿下跳?”
盘珠隽秀见赵子良问起苏勒镇的事情,就说道:“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自从夫蒙将军一举铲除边令诚培植的羽翼之后,边令诚就难有作为了,他又没有抓住夫蒙将军什么把柄,对夫蒙将军无可奈何,因此老实了。不过说起来这段时间整个苏勒镇各军镇、关卡、戌堡的主将人员变动比较大,这是我离开疏勒镇时随手带过来的邸报,给!”
趴在榻上的赵子良反手接过邸报看了起来,第一眼就看见邸报上出现了程千里的名字,程千里之前是苏勒镇镇守府的游骑将军,是苏勒镇直属兵马中的一员将军,统领一千军队,直接听命于夫蒙灵察,现在却调任了葱岭守捉使。
葱岭守捉是唐朝于开元元年(即公元713年)在葱岭上设置的戌所,隶属于苏勒镇镇守府统辖,有一千余人,都是精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葱岭守捉使要比在镇守府任一个领兵游骑将军的含金量多得多,它毕竟是独立的戌所,守捉使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在戌边的军队中,编制最大的称为军,稍小的称守捉,再以下依次是城、镇、堡、戌、驿。而军一般直接隶属于安西大都护府统辖,守捉却是四镇当中最大的军事单位。
葱岭守捉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是唐朝防备吐蕃国入侵安西之地的仅有的几个关隘之一,别看吐蕃国紧邻安西之地,可吐蕃人想要进入安西,却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地形的原因,安西之地与吐蕃国之间隔着昆仑山脉、碦喇昆仑山脉、可可西里山脉等数条山脉,这些山脉海拔高、终年积雪,地势险峻,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是人类的禁区,想要翻过这些山脉进入安西之地根本不可能,在西边,吐蕃国人想要进入安西,唯一的办法就是经过大小勃律国,通过坦驹岭,再穿过播密川,最后拿下葱岭守捉才能进入安西之地。程千里能够就任葱岭守捉使一职,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夫蒙灵察的亲信,另一方面是夫蒙灵察对他寄予厚望,想依靠他牢牢把手葱岭这条进入安西之地的屏障。
再往下看,赵子良又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夫蒙灵察的亲信大将,他们都调任了新职务,且都是位高权重,就连席云庆也被越级提拔升了昭武校尉,在镇守府统领一营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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