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李庚上了那辆马车走远,那老道风遥子四下看看,伸手拿起卦摊桌上的钱袋,倒在手里,顿时惊诧,双目放光,他手捏着一小块金子仔细端详一番,将银钱细细收好,放进怀里。
正自笑容满面之间,老道突然心思一动,起身准备收拾卦摊。
这时候一辆瘦马拖着一辆旧马车从北面缓缓而至,车上坐着一名虬髯大汉,看到老道士正在收摊,急急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卦摊前。
那老道竟自直身笑道:“这位好汉来晚了,贫道观中有急事,这就要收摊回去,若是有事。。。”
那车夫正是王二,他大喝一声,打断老道的话:“你这杂毛老道,竟敢诈骗俺侄子,随俺去官府见官。”说罢就要去拉那老道袖子。
那老道大袖一拂,王二疾退几步,双臂一振,似乎在抵御什么。
“你之前就是这一招,现在还是这一招,长进不大呀!”
“你这凶徒,贫道从不认识你还有你那什么侄子,哪里来的诈骗?还与贫道动手?”
王二哈哈一笑道:“莫不是你这老杂毛,现在就要和俺打一架?”
老道眼珠转了转,瞧瞧四周,道:“此处不是争论之地,不如随贫道前去,好好与你说道。”
王二抱臂而立,笑道:“那俺今天就等着你,不给俺说个一二三,俺就把恁这老杂毛打成老顺毛,再绑成老鸡毛掸子。”
老道也不作声,利落地收拾好摊子,抱着所用物什直接扔到王二车上,没好气道:“走吧!”
王二冷冷一笑,赶马走街入巷,不多时,拐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
老道打开门,从屋内搬出桌凳,又拎来一个酒坛,两只碗,指着瞪着王二道:“来吧,算起来已有一年多未见了,喝点儿,叙叙旧?”
王二笑道:“恁那酒不太干净,俺虽不怕,但是喝了拉个肚子也是难受。”
说罢,从身后拽出一个锃光闪亮的葫芦,坐在桌前,拔掉酒塞,仰起脖子倒了几口。老道也不以为然,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后笑道:“王二,都传言你升境之后,归隐山林了,哪里想到你也会来趟这一摊浑水,你当真不怕那天道反扑不成?”
王二洒然一笑:“要死鸟朝上,这也顾忌,那也顾忌,连伸手走路都不敢了,活着还有甚意思?”
说罢,环顾四周,只见这小院只有两间瓦房,顶部多有修补,院中土墙更是年久失修,斑驳不堪,院中的石板路旁,长了不少野草,已经齐膝高。王二不由叹道:“唉,谁能想到堂堂的北匈奴王庭的头号谍首——老瞎子,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老道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说得你跟混得多好一样,我好歹还有遮风避雨的地儿,你就那一辆破车。”
王二道:“老瞎子,你这一招耍的不赖,整了个替身,就在军机处的眼皮子趴着,连紫鹤那个老婆娘也被你蒙在鼓里。”
“哪有不被识破的障眼法,只不过拖延些时间罢了。话说,是崔浩让你来的?”
王二喝了一口酒,慢慢道:“如今的那些人物都是怎么了?稍微上点年纪,有点见识的都知道,那四人是不会出江陵小镇的,还要想方设法对那孩子做局施计。”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大晋天下竟是这么快就分崩离析,连皇帝都被匈奴杀了两个?谁又能想到王家扶持司马家坐拥江南后,很快就出了个威逼皇帝的权臣,又有谁能想到数年前籍籍无名的苏建能带着流民军打进京城,逼得皇帝百官颜面全无?这么一想,请那四人出山,又有何难呢?”
王二点点头道:“照你这么一说,俺想想也真是,北面乱了这么多年,南面也该不太平了,当真说得上天下大乱了。老瞎子,你从北面这么一出来,那个李庆就顶上去了,还整了个组织叫金乌,怕你是回不去喽!”
老瞎子,也就是老道士,风遥子,微微一笑:“当年我为了顾全全族而归附匈奴,这番出来,如果回不去了,还能保全一些我的族人,回去了就是灭族之灾!”
“不错,李庆的手段就是这般,动不动就灭族,说是匈奴人狠,他比那些胡人加起来都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匈奴皇帝刘明,当初杀兄夺位,还能私通自己的父亲的皇后,这几年更是心性大变,愈发暴戾,连朝臣都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了。老瞎子,这也是你那药的手段?”
老瞎子摇摇头道:“尽管那刘明对我多有猜忌,但是我还不至于与他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话说你的武功已经升品,又与那李庆有怨,何不直接去宰了他,也算是积德之举。”
王二摇摇头道:“想当初你我二人也斗了几年,有好几次都快把俺给毒死了。俺现在还不是好好坐着和你唠嗑?”
老瞎子瞪了他一眼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圣人之风,你。。。”
“得得得”王二打断他的话:“能不能少点废屁,说点正事。你今天给李庚的那本书?”
老瞎子连忙摆手道:“你可别多想,如今时局乱成这样子,那小子还一直琢磨着去昆仑山找丰尧,那只是一本寻常的拳剑书籍,他若是专心练,再配上他的体魄和身法,能入五品。”
王二挠挠后脑勺笑道:“老瞎子,俺发现你可真有你的,你知道他爹是谁,他叔是谁,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把你的屎打出来,你还寻思着教他武功?”
老瞎子白了王二一眼道:“以我看,那名少年心性坚韧,在此间还能有几个故人护着,万一他去了北面呢?我知道自己连你都打不过,没有教他的资格,但是你若今日就将他带回去,让他再不出来,这也就罢了,不然还是多些武技傍身为好。你放心,那真的就只是一本普通书籍,里面记载的练气法门都是道教典籍摘录下来的健身诀,再说了他也不用从基础开始练气了。”
王二沉吟不语,只是浅浅喝了一口酒。
老瞎子接着道:“不仅如此,我还将随身带的一个小谍子送赠与他,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接着了。”
“老瞎子,以俺对你了解,你是无利不起早,要么你就是假借善缘,所图甚大,要么就是。。。”
老瞎子端起一碗酒,笑道:“要么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说罢,一饮而尽。
王二举起酒葫芦,遥遥作碰杯状,笑道:“你这辈子也害了不少人,别给自己整的跟个善人一样。要是你死了,相识一场,俺要是还在这,好歹给你收个尸,要是你玩儿摸鱼,俺就直接拼掉你!”
“哈哈哈,扯了这么多废话,这才是我之前认识的王二,我这人一辈子都躲在黑暗处,阴影里,所以才有了老瞎子这么个绰号,最终还是羡慕你这样光明磊落的豪爽气概。。。”
“得得得,少给老子拍马屁,俺昨日才进城,如今的这时局你怎么看?你知道我的目的,不关我的事,我一点也不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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