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诏书已下,不能驳了天家的颜面,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我可以救出小姨和她的孩子,以后的每天都能和家人一起度过。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也有一颗种子在慢慢发芽,慢慢成长,一如父亲当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改变,违背了当时的初衷,忘却了当时的誓言……
直到,她的出现。
从来不知道秦怀仁可以有那样一个灵动的女儿。自阮筠事件之后,半年来,我有意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我并不想与谁争锋,只是时不我待罢了。秦怀仁有意与我结盟,这我不是不知道,可我并不欣赏他的为人。
我端坐在秦府的前庭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秦怀仁绕圈圈。看着秦怀仁欲言又止、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嘴边习惯性地扬起一抹邪恶的微笑。他约我来秦府,不会只是闲话家常。他想说什么,我知道;而姨父怎么死的,我也清楚。我还没到“宰相肚子能撑船”的地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这时一个小丫头进来送茶,秦怀仁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我暗叫糟糕,谁知道这个老家伙又准备怎么整治我。只见秦怀仁亲自端起茶杯送到我面前,满脸堆笑,讨好之意甚为明显。事已至此,将计就计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但这茶的滋味却也让我着实一愣。沁人心肺,如沐甘霖,仿佛所有的忧思都置身事外,有的只是心中那一方的宁静。忽然之间,我对这泡茶之人有了好奇之心,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又会有怎样的一颗心?接下来,秦怀仁自然是很热忱地为我引见他的女儿,秦府的三小姐秦翊。
秦翊,秦翊,自从见过她之后,我便时时反复思量着这个名字。恍惚间想起了娘过世后,秋迩年对我说的一番话。世上果真有一见定终身么?我无从可知。只是乍见之下,我对于她除了欣赏与惊讶外,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信任。一种莫名的,一见如故的信任。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妙,有的人只见过一面,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有的人相处多年,依旧淡漠如初。
她是谁?她就是原来秦怀仁身边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吗?我不相信她是懦弱无能的。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我却一眼看出来了她的不甘,不甘久居人下。可能是出于我对她那种莫名的信任吧,我决定无论如何,我会倾尽所有的帮她。
只是当时我忘了母亲告诫过我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去爱不爱你的人。不爱你的人,无论你为她牺牲多少,她对你有的也只有感激,或许还有一些愧疚,但绝对没有一丝丝的爱意。无论你是生是死。
若我当时知道这只是十一年前的一场梦,梦中之人对我却并无一丝的爱意。我还会如此义无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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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卜算子
郯城,郡主府
尹舜臣斜歪地靠在雕花大椅上,手中举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撇去上浮着的茶抹,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神情甚是悠闲。阮曾吟坐在他的左手边,面无表情,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阮敬灵则是愤书疾笔,手忙脚乱,恨不得手脚并用。郯城虽比不上彬州,仅是一个卫城,但大小事务,却不比彬州少一分。前些日子还有祁矜仰一起处理,行速还较快些,而今祁矜仰去了彬州,这剩下了这两个甩手掌柜,阮敬灵的叹气声自是一天重过一天。
“报……尹大人,郡主有令,请您立刻前往彬州,助祁大人一同守城。另外郡主还说让阮将军领三万兵马,即刻出发,五日之内定要到邺城。郯城令暂由小姐担当。”小兵跑的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忙用袖子擦了擦汗。
“郡主现在何处?”尹舜臣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反刚才的悠闲。他刚刚也得到了风国大军即将压境的消息。风国在短时间内连续攻城,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次风国更是不惜动用十万大军,宇文将军尚在病中,只有郡主一人孤军奋战,并无人接应。想到这里尹舜臣不由的有些焦急。
“郡主和钟将军带兵回邺城,估计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哥,舜臣,你们快去帮郡主吧。郯城和宇文将军就交给我吧。放心,有我在,郯城乱不了。”阮敬灵为了显示自己已是胸有成竹,拍了拍胸脯。郡主对阮家的恩德,她自是铭记于心的,却也一直苦恼于没有机会报效郡主。郡主对自己也可谓是回护到了极点,哪怕是有一丁点风险的事情就不叫她插手。也许这次,守好这郯城,便是对郡主最好的回报了。
阮曾吟拍了拍尹舜臣的肩膀,“走吧,想来这军情必是十万火急。再说,战场上阵风瞬息万里云,兵贵神速,军机不可失,我们不要再耽搁了。”
“嗯,走吧。”尹舜臣稍稍撇过头去,看了阮敬灵一眼。阮敬灵注意到了尹舜臣的眼神,不禁莞尔一笑,嘴边仿佛有一朵最柔软的花在绽放。一时间尹舜臣竟看呆了,在尹舜臣的记忆里这个女人虽美丽。但从来都是要强好胜,像个仙人掌似的,浑身是刺,从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今天才知道,原来仙人掌开花也是那样的迷人,毫不逊色于牡丹。半晌,尹舜臣回过神来,不由得懊悔自己的失态,甩甩头走了出去。
阮曾吟站在一边,这一幕自然尽收眼底。阮曾吟不禁有些欣喜,私底下盘算着,看来自己又要多了一位妹夫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年来妹妹跟着自己东奔西走,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再加上那一道家破人亡的圣旨……现在也该是安定下来的时候了。等这场战打完后,自己就去向郡主提这件事。郡主对待下属是极好的,想来也应该乐意才是。至于郡主对我们兄妹的恩,自然由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来报。毕竟,自己欠郡主、欠妹妹的都太多了。阮曾吟亦冲妹妹一笑,摇摇头,一副了然的神情走了出去。
邺城,将军府
窗外夜色如墨,稀疏的烛光点亮了阴郁的厅堂,廊上烛影摇曳。雕花的古案有着些许尘埃,昭示着这间屋子少了的人气。院外的微风徐徐吹来,和着梅花淡雅的清香。萧相憬借着烛光,凝视着墙上的地图。前两日,探马来报风国军队即将压境,这次主攻的目标,正是邺城。主将虽然不是赫赫有名的司徒景斌,而是名不见经传得风国五皇子淳于裔,但不容小觑的是这次出征的兵力却有十万之众。
萧相憬转而望着烛光,满脸尽是担忧之色。宇文将军至今中毒未醒,军中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季子陵也被调往他处。兵力被那位小郡主分散殆尽。如今手下能够调遣的只有自己手下的一万余人和李学涵手下的一万人马。虽然小郡主亲自领了五万余人戍守邺城,可是以七万对十万,这个兵力相差还是太悬殊了。而且这个小郡主初出茅庐,谁又真正知道她对于领兵作战到底有多少才能?皇朝百姓都津津乐道于昭仁郡主智退司徒大军。可这也正是自己最为担心的,盛名之下往往难符其实。不过,说到底,现在这邺城好歹也是她的封地,她好歹也是宇文将军的未婚妻。依那小郡主的脾气,使决计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往他人嘴里送的。惟今之计,只有配合小郡主退敌,别无他法。
萧相憬随手招来一名小兵,“郡主一行现在何处?”
“回将军,郡主和钟将军离邺城尚有三十里,但阮将军所部离邺城不过十里。”
“阮将军?”萧相憬不禁困惑,在自己认识的战将中除了阮筠外好像没有什么阮将军了吧。况且阮筠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嗯,是阮筠将军之子,阮曾吟将军。皇上刚封的镇北将军。”小兵煞有其事的说道。
阮曾吟,原来是他?那个始终如影子一般跟随在小郡主身边的影卫队长。他竟是镇北将军阮筠的儿子!看来这个小郡主身边也真是人才辈出,除了计灭严惊鸿的钟诚凌,还有个阮曾吟。阮筠之子,这个自己倒是很早就听说了,十二岁便随父东征西战,如今戎马生活十年有余,虎父无犬子,其才自不可小觑。由他们两人相助,胜利的机会可能会大一些吧。邺城是将军苦守下来了,我怎样都不会让它毁在自己的手中。
邺城外,行卜山顶
一阵轻风从林隙间吹来,空气中忽然充满了森林的气息与花的芬芳。还是初春天气,风有些冷,只是这春天似乎也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显得了无生机。晴空之下的行卜山好似谜一般的神秘。烟气掠过山尖,隐秘在重峦叠障中。远处峭壁上一株阴翳的古木兀自立着。风景如画,仿佛仙境。
“诚凌,你看这淳于裔所扎的营盘如何”我伸手随意的指了指山下的营盘,只见那营盘傍山依林,前顾后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向南分二十四座门,皆有疑兵戍守,列为城郭,中藏主营。
钟诚凌皱眉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以郡主之才自然有此能,如此周全之思量,诚凌弗如。”
“诚凌,传我的令,把阮曾吟调过来。另外,让李学涵所部的人马也一并过来助阵。留下萧相憬守城即可。”我略一思索说道。
“郡主可是要与风军在行卜山对阵?”钟诚凌习惯性的撇了撇嘴,看来他对此项决定由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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