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天刚蒙蒙亮,到达张家村时,正见张崇弛背着个包袱刚跟张道陵和赵飞燕辞过行,正走在出村的路上。两天前的事,连他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管是左肩的肩骨被卑鄙地击碎,还是金兀术的气势,都不可能让自己晕过去的。可事实上,他昏了过去,而且在近傍晚的时候才醒来。醒来时,不仅角虎还乖乖的蹲在身边,连受伤的左肩也已恢复如初。
想不通的情况下,他也就懒得想了,反正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二件。回家后,再跟父母谈了谈,住了一天,这天正打算起程,就看着沈万三满头是汗地站在了路边。对乐善堂,他感冒得很,但对沈万三,还是卖几分面子的:“沈总管连夜兼程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贤…贤侄!”沈万三喘了一口气说:“乐善堂里有几个疑难病人,还等着贤侄妙手回春。”
他脸一沉说:“沈总管该知道在下已跟乐善堂毫无关系!”
“是!是!是!”沈万三饶有深意地说:“贤侄跟乐善堂毫无关系,但跟我沈某人也要一刀两断?何况我来请你出诊,又不是让你以乐善堂医生的名义出诊。抛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提,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今天来向你求医,如果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贤侄就忍心拒之门外?”
“这…”初出茅庐的少年哪是老奸巨滑的沈万三的对手?
沈万三忙趁热打铁说:“如果因为你跟乐善堂的恩怨,致使一位病人延误了救治时间而造成不堪的后果的话,将来你回想这件事时,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你不妨问问你的心,它能放任一个需要你救治的人而不管吗?医者父母心啊!”
张崇弛微叹一声说:“沈伯父,我跟你去!”
“这就对了!”沈万三拉着张崇弛上了在村外等待的马车,一路飞弛,在下午赶回了永乐城。在去乐善堂的路上,张崇弛突然一笑说:“沈伯父,乐善堂我就不去了。”
“贤侄…”沈万三刚想开口,张崇弛指指路边的一个小亭,笑着说:“这里离乐善堂不足十分钟脚程,我就在此行医,你可以让几个病人来诊病。”
这话一出,沈万三知道以张崇弛的风骨,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点点头说:“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勉强,不过,还请贤侄务必等我送病人过来。”
“什么?一个山野郎中,还要我们亲自上门去求诊?还在一个凉亭里?不去!饿死我也不去!”貂蝉心里的火就甭提有多大了。多少年了,从八岁到八十岁,从来没有哪个男的在她面前拽成这样子。
沈万三装模作样地说:“不错,这个山野郎中是不知道礼数,但是我们的貂大小姐真要是把自己气坏了,划得来吗?何况…”
何况什么他没说,右手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枚如红水晶般的圆卵说:“这只铜兽中级的火鹤卵是我以前得到的,刚想给它找个火系魔法师签约,可惜,眼前适合的人似乎快要饿死了,算了,只是这个小家伙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主人!”
火鹤卵,貂蝉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灵兽产卵时,都会返回天神山脉,在绝无人迹的地方产卵,其珍罕程度比灵兽本身要高出千百倍。更重要的是,灵兽的魔法契约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一二,而灵兽卵的魔法契约成功率却高达四成,而且签一只跟自己体质相同的灵兽魔法契约有一成的加成。这个诱惑对打小就渴望拥有一只灵兽的貂蝉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她咬了咬下嘴唇说:“好!我去!要是那个山野郎中敢摆架子的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张崇弛倒真的没摆什么架子,对他来说,病人就是病人,永远是那么温和自然的笑容,但落在貂蝉的眼里,却是几分讥讽。要不是沈万三在边上偶尔嘀咕一声“火鹤”,貂大小姐说不定当场就能发飙。
“很奇怪的病!”张崇弛看过风云五杰之后,皱着眉头说:“如果是本身所生的病,不可能五个人同时生病,还生得一模一样。如果是有人暗中下手,谁能将光元素控制得那么出神入化呢?”
他完全没注意,蹲在凉亭顶上的圣猞猁笑得有多么奸诈,想不到用光元素同样能施展暗黑魔法,一招“魔噬”,不,现在该叫“光噬”能有这样的效果。哈哈,算这五只被当成试验品的小白鼠倒霉。
沈万三笑得很神秘的样子说:“我说贤侄,他们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得的病我们先不去探讨好吗?关键是能不能治好他们?”
“应该没什么问题!”张崇弛略略一沉思说:“我可以用暗黑系的葯物中和那块光团,然后用水、火两种元素的葯物去调节他们的肠胃。”
沈万三一击掌说:“神医就是神医!”
张崇弛微笑着说:“沈伯父就不用讽刺我了!”说着,从随身的葯箱里取出几味葯材,双手搓动间,水火两种元素交错变幻,慢慢地凝成五大黑丸,五小白丸。
虽然他动用的魔法元素极少,但落在沈万三的眼前,又是让他吃了一惊。不用咒语吟唱就能调用魔法元素制炼丹葯,就是在金针医师间也只有施今墨萧龙友等少数几个高手才能勉强做到,而张崇弛居然能做得这么不动声色,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可惜眼前这个侄女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跟着人家呕气,将来可没有后悔葯吃啊!
在沈万三的念头一动再动时,张崇弛已完全炼好了眼前的丹葯,交动沈万三的手中,神色古怪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飘然而去。在转个街角,看看没什么人时,陆地腾飞术在风元素的帮助下,快逾奔马地走出十里之外,他才忍不住炳哈大笑,拍着肩头的圣猞猁说:“老妖猫,还好我走得快,否则,那个貂大小姐又该追杀我了!”
岂止貂蝉想追杀他,就连风云五杰中据说脾气最好的花荣也想拿刀子砍人。那是什么葯丸啊,大的口服还好说,那小的据说是为了避免被胃部的光团净化,要通过肛门塞入体内。这也就罢了,反正找个隐秘的地方,自己解决掉,大家全都心照不宣,不当面说破也就能免去许多尴尬,可服葯后的反映也不好受啊!扁与暗的冲突中和,在水火两种元素的调节生,居然凝聚出风元素,其结果就是不断地从肛门里排出一种带着异味令人很不愉快的气体,简单地说,风云五杰连珠炮似地放了三天的屁,才算是完全康复痊愈了。
等到风云五杰好不容易确认自己已恢复如初,拿刀拿剑,气冲冲地在永兴城寻找张崇弛准备砍人时,张崇弛早已在离永兴城几百里外的大路上悠哉悠哉地向炎黄城方面而去。从此,在风云变幻的时代里多了一个洒脱温和的身影。
01 杭湖玉舫
睢阳城,古称“钱塘”,是整个深蓝宝石大陆东南部最繁华的城市。发源于大陆中部的睢江到了此处,变得非常阔广,而且深不可测,使得不管多大的海船都能顺着睢江直溯睢阳,这样的地理优势带动了睢阳的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中原国沟通东西最大的中心驿道也以睢阳为起点,使得中原国和东部各蕃国、海外岛屿的交易基本上选择在睢阳交割,加上那些到海外探险者、渔民不时带来各种水产品、珍宝等直接导致了睢阳城商旅云集的繁华。
对张崇弛来说,睢阳城正处于他与目的地炎黄城之间,正是必由之路,加上从书本上看到有关描写睢阳的繁华之状,早已让他心里痒痒,到处之后,岂能不游?怎么着也得看看这里是否像三百年前人称白衣卿相的柳永所写那一曲《望海潮》那样让人迷醉。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张崇弛站在夜市上喃喃地背完这首词后,老半天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本来觉得柳永已写得够繁华了,没想到现实比写得更加让人目醉心迷。”
睢阳城中央不是广场,而是一个湖,人称杭湖。一到入夜时分,在杭湖之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船,有靠在湖边像商铺一样只做生意的商船,有供有钱的爷们听歌赏曲的乐船,有为各种商人提供服务的中俏船,有运送游夜市客人的小艇…这些船上,奢华的有魔法晶石所制成的魔法灯、琉璃灯,简陋的有竹扎纸蒙的气死风灯,这些灯光倒影湖中,星星点点,随波荡漾,混同满天的繁星,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哪是灯影,哪是星光,让人仿佛在梦中乘一叶扁舟缓行于银河之中。
张崇弛雇的船与其说是船,还不如说是一小舢板,又窄又小,只在船头挂着一盏蒙蒙的灯光。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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