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上不就有个可以问的人吗。
叶瑾不清楚清昼的具体年龄,只知晓对方比自己年长数百岁。
这样想来,比起回去自己翻书,不如直接问这位百岁老人来得速度快。
这是他火气消下去,脑子正常后想起来的事。
刚才上头问对方的话歪打正着,叶瑾便重新认真去开口:“所以师尊,你知道他是谁吗?”
现在的叶瑾根本藏不住任何心思。
不是反馈在表情上,就是藏在说话的细节里。
喊叶卿池为哥哥时,说明叶瑾心情很好,带着故意去捉弄或求助对方的意味。
如今称呼又变回师尊,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有特别重要的事。
现恰逢后者,叶卿池打量对方,终是启唇:“这个回答可能暂时给不了你。”
他这话有两种含义。
一是指时间未到,答案不可说出口。
二则指并未接触,单靠目睹一场屠城、一个简单外形,并不足以让他给出回答。
叶瑾理解的就是第二种。
他能找到所有关乎鹤城的事都是被篡改后的版本,下意识认为叶卿池知道的也是这些,故他的回答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沉默良久,在楼下魔种化为黑水之际,叶瑾说:“罢了。”
这个问题注定要留到日后去解决。
既然尚在灵体记忆中,应当以下方的动静为重。
自穿书以来,叶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眼睁睁目送魔种离开。
他对此毫无方法,哪怕知晓魔种刚灭了一整座城,也只得将注意力凝在还留在原地的兜帽人身上。
他眼眸深深,注视对方将灯笼提起左右查看,最后满意转身,昂首看向身后的城。
雷云当空,房屋破败。
那人站在主街阵眼位置,面对燃着火焰的祭祀高台,缓慢张开双臂。
不知是他干了什么,叶瑾视野里的鹤城随即开始晃动扭曲。
掌中还扣着叶卿池的腕骨,对方站得离自己很近,仅是后退半步便再度撞上他肩膀。
“起阵了,”叶卿池轻言,“好生看着。”
叶卿池低头,嗓音同呼吸一同落在叶瑾耳侧。
青年下意识缩了下脑袋,却被对方挣脱掌中,反而抬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他直直面向兜帽人的方向。
“看着,”叶卿池重复,“看他在做什么。”
转变来得突然,愣是让叶瑾没反应过来,本能顺着他的意思去认真看。
原先叶瑾还说,兜帽人的步阵水平很一般,动作慢又迟疑。
时下再看去,却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一根羽毛,将其一并放入阵眼,动作熟练异常开始催动阵法。
须臾间,有长风呼啸,从另头城门而来一路卷至脚下。
刚遭遇雷击的鹤城早已变了模样,虽还未达到百年后叶瑾他们所见时的程度,可个别房屋也已坍塌。
但在长风之下,所到之处又如同被施了什么还原的法术,地面上的每块砖瓦接连飞起回归原位,就连墙上的血渍都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从远到近逐渐变回最初的祥和模样。
灯笼依旧高挂,街上摊位还保留着出事前的样貌。
若非亲眼见到鹤城遭遇的一切,叶瑾还真当自己梦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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