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把中村从门那边扔出去,趁天还亮,那些苏联人不会发现的。”迟田指着铁门的方向,大声出着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藤原少佐转过身子,大步往回走,拿手在面前扇着风,看起来都要吐了。
不用少佐再开口吩咐,几个战俘七手八脚地用棉被将中村的尸体又裹了起来,迟田站在车厢门口,用力拉开铁门,凛冽的寒风卷着如鹅毛般细密的白雪一下子就灌进车厢里。
“快点儿,我们都要冻死了。”睡在铁门边的战俘们还没来得及穿上棉服,抱着被子冻得不耐烦地大声喊了起来。
一,二,还没等迟田喊到三的时候,两个抬着中村尸体的战俘已经受不了鼻子前的恶臭,手同时松开,中村裹在被子里的尸体在飘着大雪的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一片被白雪覆盖着的乱石堆里。
“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啊。”受够了车厢里污浊难闻气味的战俘们都挤到车门边,用力在吹进来的风里嗅着,连刚才抱怨被冻着的那些人此时也不说话了。
大竹森也挤在这些战俘里,微闭着双眼,尽情呼吸着。虽然车外的风寒冷刺骨,吸到肺里甚至会有一些刺痛,但是这些风是如此的清新自由,他不愿意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不去呼吸。
“好了,你们这些家伙就这样打开这门,是想告诉那些苏联人我们刚扔了一个人出去!”藤原少佐终于不耐烦地在车门后吼叫出声。
战俘们不情愿地将车门关上,车厢里那股浓重的腥臭味又冲回到鼻子里去。
“中村这个家伙真是幸福啊,可以躺在那里享受新鲜的空气,以后也不用再干活受罪了。”迟田靠着墙壁坐着,拉长声音发着牢骚。
大竹森也心里一惊,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如此铁石心肠,麻木不仁,要不是迟田的牢骚,他甚至都不会意识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他的同胞就这样的在自己眼前死去,应该过不了多久,中村死去的记忆就会像刚才被从车厢里抛出去的尸体一样,被他扔到记忆的垃圾堆里,再也不会想起。
大竹森也在内心里深深自责,他偷眼看向车厢里其他的战俘们,那些人或坐或躺,嬉笑打闹闲聊,都和他一样,没有人对中村的死表现出任何的悲伤不安,甚至连几天前发现他们没有被送回日本时的忧伤担忧的情绪,也在他们脸上消失不见。
但有一个人的脸他看不见,就是那个昨晚离中村最近的满铁职员高桥,他背着身子,一个人孤独地躺在一片阴影里,仿佛也早已死去。
十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火车终于在一个被厚厚积雪覆盖了的小车站停下。
押送士兵先跳下车,拿枪托敲着每节车厢的铁皮,嘴里喊着,手上做着手势,催促着身子早就僵硬的战俘们一个个从车厢里跳下来。
车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大竹森也哆嗦着身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瞪着惊恐的眼睛向四处眺望,暴风雪里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模糊不清,他只能依稀见到不远处的站台那里立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苏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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