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楚音非常懵逼,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围着夫子转:“哎……您哭什么啊!咱先把眼泪擦一擦?我手帕呢……婓小鸟,赶紧的,给我一张手帕!”
夫子年龄不小了,四十岁左右,胡子是斑驳的,大半黑须里掺杂着一点点白须。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真的叫年轻的学子们招架不住啊!
婓鹤捏着块带葱油味的帕子左右为难:“早上被曹胖子摸走擦嘴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曹胖子摸走的,真是损友啊,擦完嘴竟然还偷摸着塞了回来。
颜楚音没办法,直好递了一块袖子给夫子。
夫子捏着颜楚音的袖子,哽咽着说:“没事,老夫这是……就是感动的。”
作为一个情绪充沛的文人,看到班上的学生心中有大爱、心中有大义,他如何能不感动呢?尤其这个学生还是一直让他头疼的众纨绔之首——新乐侯!
夫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颜楚音:“颜小侯爷,老夫替天下书生谢谢你啊。”
要不是颜楚音拦得快,夫子甚至还要向他鞠躬。
约莫过去一刻钟,夫子才收了情绪,擦着眼眶说:“老夫失态了。”他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这叫身怀上古之风。夫子扬了扬手中的小纸条:“颜小侯爷,这张纸条还请让老夫拿走,老夫要给其他夫子看看。”
确定夫子不再哭了,颜楚音松了一口气,忙说:“您请便。”
下课时,夫子拿着小纸条,风风火火地走了。同窗全都围拢过来,婓鹤第一个发问:“新乐!快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一大早去上朝了,然后呢?”
按照颜楚音的性格,他这会儿应该大肆炫耀。但眼睁睁看着夫子哭了这一场,他心里隐约有种莫名的情绪,忽然炫耀不起来了,只干巴巴地讲了两段。
这时,曹录一边喊着一边跑到他们教室来:“新乐!新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严夫子提议让牛夫子为你写赋,司马夫子说,论着资历,牛夫子还不如他呢,所以这赋应该由他写……牛逼啊,新乐,司马夫子竟然要为你写赋!”
颜楚音:“!!!”
国子监中,年纪相对较轻的那些夫子,牛夫子最擅长写赋。他文采极好,赶上重要庆典,需要写赋念诵的,礼部常常跑到国子监来借人。而司马夫子就更加厉害了。这么说吧,他每篇叙事诗和长篇赋都会被读书人当作精神食粮。
曹录已经跑到了颜楚音面前:“听夫子们说,你好像做了一件大事。到底做什么了?难不成你一大早帮人击鼓鸣冤去了?还是……斩杀贪官污吏了?”
就连国子监的监理大臣高大人在提到颜楚音时,表情都不一样了啊!眼神一下子柔和了有没有!高大人总揽国子监所有事务,平时不给学生上课,和学生交流不多。高大人今天就在早朝上,亲眼见过那个“名场面”,夫子们讨论地热火朝天时,高大人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其实老夫的文采也还不错……”
曹录激动地抓住颜楚音的胳膊:“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国子监之光!”
颜楚音:“……”
啊啊啊,国子监之光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忽然觉得这么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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