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上的字,也就是一些代表冷酷现实的资料,并未化为灰烬消失,而是藏在亚马脑中……
远在襄阳城,一个富有又有势力的秦老员外,一定不知道亚马这个人,更不会知道亚马正在想他。
这份资料供给亚马多种情事细节,要他设法找出一个杀死秦老员外的妥当办法。
如果这秦老员外只是个普通老员外,当然不必多费脑筋,更轮不到亚马出马。
他不是普通人,他姓秦,老员外单名一个“烈”字,但二十年前的真正身分,是“半匹狼”端木通。
这“半匹狼”可怕得你难以想像,难以形容;不但是第一流顶尖的职业凶手,而且是极阴险淫邪的那种人物。
尤其是“淫”的方面,简直可以形容“只要是女人都行”。
总之亚马这次要去杀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小秘密”不惜任何代价,包括一万两黄金,包括牺牲自己肉体色相,一定要这个秦烈从世上消失!
当然这些资料都很详尽,例如现在改名换姓,叫做秦烈的“半匹狼”端木通,只有一个儿子叫秦叔泉,已娶媳妇,媳妇也是襄阳人,姓王芳名筱蝉。
但秦烈本身已经极难对付,平日深居简出,而又聘请了不少高手做护院武师,这个人确实很难杀死。
亚马愈想愈感到险阻,困难重重,禁不住叹口气。
亚马孤独清净地骑马走了一程,忽然热闹起来。
原来前面的路旁有一座凉茶棚,而何氏兄妹也在凉茶摊喝茶。
何不欢的瓜子脸溢散青春娇艳,宛如雨露充足的初夏,芙蓉盛开,既美丽而又充满诱惑魅力。
亚马本来已收缰勒马,但看了何不欢一眼,轻叹一声催马行去。
何不凡却奔出茶棚来,拦住马头,道:“马兄,喝杯茶再走……反正路很长,迟一点、早一点都没有分别。”
亚马道:“是么?你确知前面的路很长?”
何不凡道:“漫漫人生路,何处是归途?你说长不长?”
亚马叹道:“但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人生之路再长,迟早都会走完的。”
何不凡道:“正因为如此,有些忘不了、丢不下的,当面不可错过。”
亚马想了一下,面上慢慢露出笑容,但眼睛却显得更冷酷更明亮,道:“好,喝杯茶聊一聊也好。”
茶亭内只有一对可怜兮兮卖茶的老夫妇,此外就只有何不欢,用春花般娇靥迎接亚马。
她亲手倒一碗茶给他,道:“茶叶是我们自己的,最好的茉莉香片,你尝尝看……”
亚马接过茶碗,吸了口气,道:“好香……茶碗也洗得很干净,谢谢……”
他托住茶碗往嘴边送,但动作很慢,好像怕碗内滚茶溢出。
忽听得一声凄厉惊惶尖锐的马嘶,就像是忽然被人砍了一刀那样的嘶鸣,亚马把沾到唇边茶碗栘开,讶道:“我的马,奇怪……”
何不凡与何不欢也一齐转眼望去,只见那马又蹦又跳,却立刻又恢复平静,完全无恙。
二人又紧急回头,只见亚马正仰脸把最后一滴茶汁也倒入自己口里,放下茶碗,咂咂嘴巴道:“果然好茶……”
何家兄妹互望一眼,会心而笑。
何不凡道:“马叫是很平常的事,你干么认为奇怪?”
亚马道:“不是马儿叫奇怪,而是你们转眼看它之时,有没有奇怪感觉?”
何不欢摇头道:“没有呀,我只不过转一下眼睛而已。”
何不凡突然露出深沉神态,缓缓道:“有,我感到有一阵寒冷,似乎是杀气弥漫。”
亚马的手仍执着茶碗,微笑道:“那是因为我怀疑这碗茶有问题,我想杀人。”
何不凡心中已经笃定,傲然笑道:“你想杀人?不!亚马,你错了,简直大错特错;是有人想杀你,绝对不是你杀人。”
何不欢起身退后数步,面色十分沉重,因此使她看起来像一块石头,而不再是一朵鲜花。
亚马道:“难道是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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