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唐方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你真想知道?”雷以迅问她。
唐方本来有点心栗,要答:不必了,但一句话到嘴边,倔强的她却说成一个字:
“是。”
突然之间,外面轰的一声,水花激射到窗槛上,泼剌剌一阵急响,有几处窗扉的糊纸都给激破了,连房间彷佛也摇晃了一下,连桌上的鱼缸也给震碎了,玻璃散了一地。
唐方体弱,几乎便要从床上栽倒下来,唐拿西不知何时已悄然到了床侧,一伸手就扶住了她。
“这就是四溅花,”唐拿西温和的道,“你看,爆炸的时候,不也是水花四溅么?”
倏尔,窗外人影闪动,至少有三十人已然兵器在手,一齐掩至,但悄无声息。
雷以迅自襟里掏出一面统有五只眼睛的旗子,扬了一扬,那些无声无息掩至的人,立刻都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看来,这地方卧虎藏龙,防守之密,恐怕还不在唐家堡之下。
一条鱼自爆炸时激飞进来,落在地上,下半身子已经炸碎了,上半身子仍在地上挣扎跳动着,张着嘴艰难的呼吸着。
唐方看它难过的样子,巴不得使暗器杀了它,但她完全失去了动手的能力。——看来,这条受伤的鱼来杀她,远比她杀它来得容易。
“你刚才问我:给我打败的人会不会找我报仇?”雷以迅这才一字一句的道,“你觉得他们在轰的一声后,还能找人报仇吗?”
唐方静了半晌,忽然道:“廿四叔,请你帮我一件事。”
唐拿西望了望雷以迅:“你说。”
唐方虚弱的说:“替我杀了那条鱼。”
使她心悸的,不是那爆炸,不是那四溅的水花,甚至也不是这条垂死的鱼,而是她自己失去了任何抵抗的能力,而且她也不明白雷以迅还坐在这儿说得好好的,到底他是怎么使外面的院子的池塘爆炸起来的。
这时。
刚才溅泼到窗棂上的水,正一滴滴的落在桌上、地上,嗒的一声。
声音很轻。
“你看怎样?”
“‘快哉风’的毒力已完全袂除了。”
“我当然不是问这个。”
“至于‘十三点’的毒力,早已潜入唐方的脾胃里,她决不会有所觉,就算有所觉,以她对毒药一无所知,也决不会解得了。”
“这样说……”
“她会一直四肢无力、倦倦欲睡、憔悴消瘦下去。”
“我是问:她还有没有内力?”
“有。但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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