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总是不喜欢面对,三年前你逃过一次,这一次……”韩玄飞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我说,“不准逃了”。
“已经过去了……”我无力的反驳。
“如果真的过境无痕,为什么会神经性疼痛?”韩玄飞轻声打断我的话,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又垂了下来,握住我的,很安静的包裹着我,“我一直希望你能自己选择去面对一切,可是你仍然选择逃避,可可……我在等你长大,你不能一直拒绝长大,知道吗?”
我轻哂,正准备用自己老大不小的年纪来做出有力的辩驳,却在开口时,问出了另一句话,“我和欧阳接吻时,哥在下面看吗?”
韩玄飞莞尔一笑,“技术不错”。
我深深的望着他,轻声问,“看见我同别人这样,哥不生气吗?……毕竟,这样做很不淑女……”
我有点口不择言,也许我真正的问题是:你不难过吗,看着我与男人接吻纠缠,你不会难过吗?
韩玄飞不以为意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当初你带男孩回家过夜,被我撞见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我可记得当时的你很嚣张啊,怎么现在反而计较起来?”
是,我曾经当着他的面与其它的男孩做…爱,他当时的反应也不过是掩上门,轻然一笑,这样大度开明的哥哥,又怎么会在乎舞会的一场游戏节目呢?
这个认知,让我莫名沮丧。
咬了咬下唇,转过头看向窗外。
俱乐部门口,欧阳似乎摆脱了那些保镖的纠缠,正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的面具已经取下,陌生而熟悉的容颜在巴黎妩媚的灯火里熠熠生辉。
“走吧”我轻声说。
韩玄飞依言点火,踩油门。
银白色的限量版宝马在欧阳困惑的目光中倏然驶远。
城市的霓虹,无论在哪里,都如此耀眼。
韩玄飞很认真的驾着车,石雕般的侧脸有种专注的美。
舞会,被我们遥遥的甩到了身后。
我在车窗里灌进的风中低低的问:
“哥,难道你就面对了吗?”
风过无声,他并没有听见。
(七)钢琴
回到家,韩玄飞没有再说话,他的神色有点疲倦。
刚进门,维安便上前告知:“伊森已经来了很久了,在少爷房里”。
韩玄飞点了点头,回头笑着对我说,“你今晚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上了二楼,在通往我的房间途中,突然听到一阵隐约的琴音。
卧室旁边有一间琴房,只是许久没有人进去了,自从哥十六岁继承家业后,那曾经美妙的琴音,便再也无迹可寻。
琴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其他人显然并没有听到,韩玄飞的房间在另一个楼层,他已经回房了。
我满心狐疑,顿住脚步,琴房的门是虚掩的,微微推出一道门缝看过去:那个钢琴手正靠在墙上,两只手在空中舞动,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清晰的看到他如飞的手指:其中有一个ff非常强和弦的动作——手指在琴键上迅速地爆发之后立刻将力气卸去,留下一个闪电般的惊叹号——这是很需要力量与技巧的动作。
不可否认,他的技巧无懈可击。
欧阳也会弹钢琴,记得有一次与他去泡吧,他曾在大堂即兴演奏过一次,那时的灯光氤氲难辨,他的脸在音乐的光华里让我错不开眼睛。
我记得他弹的是love…story,不需要太高深的技巧,旋律却美到窒息。
而现在,这个陌生的琴者演奏的是巴赫,那无疑过于专业。
我轻轻的推开门,门开到最大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安静的转过身来。
我笑了一下,竟是肖子杰。
哥最得力的助手,同样是商界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腕人物,严谨而细腻的作风,让许多人对他侧目。
而现实的他,其实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分明的五官,疏朗的目光,干净得如一片新鲜带露的草叶。
如果他换上运动装,也许会被人当成一位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朱小姐”见到是我,他也笑了笑,“一时手痒,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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