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太守了。”
陈行远做得跟官方,规规矩矩。
“《古诗十九首》有一句,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天地亘古不变,人渺如尘,忙忙碌碌,一生奔波,时时刻刻都像独行旅人。你名字,是这一首摘出来的字吗?”
令狐兰柯好书法文墨,对古代诗歌,很是喜欢。
“名字有了,姓氏,又是跟着谁呢?”
她眯着眼,领着陈行远朝着府邸二楼的宴会吃席。
陈行远看着手掌三道掌纹,有两道,练剑的时候割伤,中间断开,一条姻缘,一条亲缘。
“人如孤岛,这一生一世,都漂泊无依,我想要一个安稳的家,但是,我知道现在不可能。以后,一定有。”
她幼年时就目睹苏柏杀人,一排排男人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低着头,麻绳勒着脖子,满身肥膘的刽子手朝砍刀吐酒,日光对着刀锋,唰唰几下,就是人头落地。
她不想变成那个被杀的小妾,不想变成柔弱的女子,无法接受悲惨结局,不愿意成为被杀死烹煮的受害人。
“至于姓氏,我不想跟苏柏一个姓,自然要随我母亲,两害选其轻,还是母亲更亲些,虽然我恨她。”
她瞧着树叶簌簌,院子里的凤凰花也开得灿烈如火。
重活一世,陈行远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没有第一时间前往蜀地,她投奔了泉州太守。
泉州以及琼州,自古都是流放之地,暑热难耐,她还是有些斩不断某些东西,当断不断,搅得心绪不宁。
“原来如此,我猜对了。”
令狐兰柯坐在四方小桌一边,黑木锃亮,摆着云川的美味,似乎是特意为陈行远准备的。
“我十几岁的时候,与阿母闹脾气,一股劲想要去外面长世面,不知道去哪,忽然记起阿母曾说过,我祖母桑女乔曾在云川建过瓦子,名噪一时,只可惜战乱,祖母带着我阿母跑到了泉州。”
令狐兰柯给她倒酒,两人对着小酌。
“祖母有个弟弟,名叫桑蚧,他好赌如命,因为赌博被祖母赶出家门,桑家祖籍在云川,桑蚧就一直留在那,忽然开窍,收拾没人看顾的瓦子,又开了起来。”
令狐兰柯看着青石榴大的青瓷杯子,杯子底,是一直跳跃的鲤鱼。
“我去时,桑蚧开起来的第二代桑桑家瓦子已经倒闭,是桑蚧的后人管着,我花钱买下,说的唯一的书,就是张巡杀妾飨军。
那时候,满座只有一个女娃,其余都是男人。他们一股劲说不信,不可能,有的则说,张巡为大家舍小姐,不仅不是污点,反而是闪光点。”
令狐兰柯觉得战场太血腥了,她不想自己写字画画的手去碰,害怕自己刚冒尖,就折断在那。
她最惜命。
于是,她找来了当刀的陈行远。
陈行远吃鱼爱吃鱼眼睛,其实也不是吃那的滋味,只是小时养出的怪癖,久而久之,更加改不掉,只是爱戳一戳眼眶那个洞。
“那女娃娃怎么说?”
令狐兰柯笑了笑,“那女娃娃什么都没说,只痴痴瞧着我,起初有些迷惑,后续像是开悟了,自己捅开了那些英雄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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