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柳到了起火的地方,蒋家其他主子都已经到了,除了威远候夫人,她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外人了。
颜柳远远就听到了蒋长秋大声斥责的声音:“这边伺候的人呢?没有人知道妹妹在不在小楼中吗?她身边服侍的人呢?
你们赶紧进去救人啊,都傻楞着干什么?一群废物,贪生怕死的畜生。”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面目近乎狰狞。
院中的二层木制小楼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将夜晚的天空染成了红色,火焰疯狂地跳跃在楼中的每一处,小楼上方的横梁已经被烧毁,猝然坠下,不断有火焰从小楼溅出。
院中有许多仆妇来来往往,徒劳无功地救火,但更多的人是在清空小楼四周,这是已经要放弃救火了。
蒋长秋愤怒地喘息、近乎奔溃地呐喊,但是来来往往的仆妇只是沉默地执行威远候的命令,那就是避免大火蔓延。
他看到了款款而来的颜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近乎恳求般:“你让他们救人。”
见颜柳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恶深恶气道:“你快点去救人啊!你是我的妻子,那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
颜家都没有教你怎么友爱弟妹吗?你这个毒妇。”
颜柳冷静地回答道:“太晚了,现在已经没办法救人了,谁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你冷静些,你的父亲也在这里,若是可以救人他不会放弃的。”
直到此处火光冲天,府中众人才知道此处失火,时间又是深夜,大多仆妇已经睡下,等赶到此处,尤其是前院的仆从赶过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小楼已经塌了一半多,已经挽回不了了。
况且祖母定然是万全准备后出手的,颜柳相信她已经考虑了各种情况,就算是事后请了衙门的人来查,也只有意外失火这一个结果。
蒋长秋心中知道颜柳说的是真的,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想到了几日前母亲握着他的手要他照顾好妹妹,结果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双目赤红,满是怨恨地盯着颜柳,道:“是你做的是不是?
我知道你之前单独找妹妹说过话,她被你吓得好几天都难以安寝,你这个毒妇!!!”
说着,他就要扑上来厮打颜柳。
他心中知晓这不可能是颜柳做的,她们之间没有仇怨而且颜柳也不会对内宅女子这么做,但是他只能对着颜柳狠狠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是自己的妻子啊,纵使真打了她,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顶多就是被父亲教训一顿,左右也不亏。
蒋长秋没有入宫赴宴的资格,他刚和朋友聚会回来,身上携带着浓烈的酒意,情绪也被放大了许多。
他不期然想到了今夜宴席上朋友说的话,你就是太仁善了,女人就是要被打服的;你们是娃娃亲,还能退亲不成?你和她闹开了,这不正好顺理成章地左拥右抱?训犬知道吗,和那个差不多;你是威远候亲子,你家老夫人再怎么样还能要你的命?你要知道威远候姓蒋可不是姓柳……
蒋长秋武艺不精,但也是练过的人,此时携怒出手竟然比寻常还快了许多,纵使是寻常男子也要被打在地,更何况是娇弱的女子?
威远候听见身后动静,转身就看到了这令他魂魄尽失的一幕。
谁料颜柳不躲不避,抬手握住蒋长秋出拳的手,向下一折,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夜空中响起。
又抬手握住他的胳膊稍稍用力,蒋长秋就被甩到了三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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