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越庭舟已经足够迅速地回头,将偷袭之人斩杀,可依旧不能缓解半分白沅沅的痛苦。
痛意渐渐蔓延开来,汩汩鲜血从她的肩头涌出。
那血红的刺眼,白沅沅的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越庭舟人生中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的慌乱时刻,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执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
即便他的理智告诉他,白沅沅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滔天的惶恐与怒意仍旧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他的冷静。
此时他根本顾不得原先的计划,只抱着受伤的白沅沅,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珍视的宝贝被人冒犯的恨意,一字一句道:“给、我、杀!”
白沅沅都快疼晕了,此时却开始担心越庭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周围可都是三皇子派来杀他的人,谁能听他的话啊。
就在白沅沅想要勉强开口说话的时候,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冒了出来。
白沅沅呼吸一滞。
她真的生气了。
白沅沅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愤怒道:“越庭舟!咳、咳…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早让他们出来!”
见她还能有力气骂他,越庭舟用力攥紧的拳头总算微微松开,一直提着的心也略略放下。
他并没有理会白沅沅的质问,只是对那群暗卫吩咐道:“留一个活口,其余人就地格杀。”
冷静、理智重又回到他的身上,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一场幻觉。
却无人注意到他垂下的眼帘遮住的不安。
越庭舟抱紧了白沅沅,贴了贴她的额头,柔声安抚:“别怕,马上就回到营帐里了,再坚持一会儿,千万别睡。”
白沅沅哪睡得着?痛都痛死了。
她瘪着嘴,眼含着泪,委屈地指责:“都怪你!我都要疼死了……”
身体似乎已经逐渐了这种剧痛,只是血液不断的流失让她觉得自己身子发冷。
她说:“越庭舟你抱抱我…我、我好冷啊。”
越庭舟将本就已经很紧的怀抱又紧了几分,一向强大淡漠的太子殿下此时甚至颇有几分手足无措。
“这样呢,还冷吗?”越庭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了白沅沅身上。
他看白沅沅几次想要闭眼,又搜肠刮肚地引着她说话:“沅沅说怪我,现在若是睡了,还怎么罚我?”
白沅沅晕晕乎乎的脑袋自动捕捉了关键词,勉强从崩溃的理智中想起自己的痴情人设。
她迷蒙着眼,声音也模糊起来:“对,要罚你。罚你、罚你再不许和那姓慕的见面!只许喜欢我一个人……”
眼皮似乎有千斤之重,无论白沅沅如何努力都难以睁开,她的思维也越来越混沌,脑子像是变成了一团浆糊,只能表达自己最直观的感受。
“好困,我想睡一会儿……”
身子轻飘飘的,她渐渐没了力气,呼吸也轻极了。
终于,她缓缓合上了眼睛。
越庭舟明明知道她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可是见状仍然控制不住的心慌。
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回营帐。
中途瞧见他的人无不惊愕,谁也不曾见过举止端方持重、恪守礼节的太子殿下这样失态过。
“快宣太医!”越庭舟小心翼翼地将白沅沅放在矮塌之上,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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