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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小说>不婚主义者对爱的永恒追求:一辈子做女孩Ⅱ > 第3部分(第2页)

第3部分(第2页)

当晚,我一个人乘飞机回到了费城。在我们曾经的小窝里,我又慎重地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承诺。我很惊讶地发现,不知怎么搞的,尽管情况十分严峻,但我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悲伤或者恐惧。恰恰相反,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这一切都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仅仅几小时之前,我和斐利贝的生活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铲子干净利落地翻了个底朝天。现在,我俩居然已经订婚了。不过我们的订婚仪式实在是太奇特,也太冲动了,就像是卡夫卡小说的片段一样。不过,我们毕竟是订婚了,毫无疑义。

好吧,就这样。反正我肯定不是家族里第一个被逼无奈才结婚的女孩——至少跟那些未婚先孕的人比起来,我的处境还算不错。不过,我们的药方倒是都一样:马上结婚。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可是真正的问题来了,我在那晚回费城的飞机上绞尽脑汁也不得其解:我真的不知道婚姻为何物。

在这之前,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在还不知道婚姻是什么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事实上,我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不满二十五岁,就像一条拉布拉多犬跳进游泳池一样,天知道当时我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确实是太不负责任了,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挑选牙刷,何况是自己的未来。你可以想象到,我会为如此的漫不经心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六年之后,我所面对的就是一纸冷冰冰的离婚判决书。

回首当初结婚的那一天,我不由得想起理查德·奥尔丁顿的小说《英雄之死》。在书中,他是这样感叹两个年轻的情侣们那悲伤的婚礼的:“当乔治·奥古斯都和伊莎贝尔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时,有人能够描绘出他们的无知吗?”曾几何时,我也如奥尔丁顿笔下年轻的新娘一样神采飞扬,正像他写的那样:“对于世事她一无所知,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现在,尽管韶华已逝,我已经三十七岁了,但我依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婚姻了解得更多了。我离过婚,所以我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称得上爱情专家,但我已经习惯于婚姻的失败和恐惧,甚至泯然于众多痴男怨女当中。不过,既然上天安排了这段姻缘,而我也在生活中历练出了足够的经验,我决心去接受它。我明白,命运有时就像一张请柬,带领你去面对甚至超越你自身最大的恐惧。而当你被迫去做一件自己一直特别憎恨或恐惧的事时,至少你成长了。

所以,当飞机从达拉斯起飞的时候,我渐渐地想明白了。现在,我的世界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尽管爱人流落异乡,我们两个还是必须要结婚。那么,也许在第二次走进围城之前,我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或许这才是明智的做法。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不得不费些力气,去弄清楚这古怪、烦恼、充满了矛盾,然而又顽固而持久的婚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接下来的十个月里,我做的所有事就是一边陪着斐利贝四处漂泊,一边费尽心力想把他弄回美国,然后顺顺利利地结婚(警官汤姆已经警告过我们,如果我们打算结婚,无论是在澳大利亚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地方,都只会让国土安全部很不爽,结果就是大大拖延我们办理移民的速度)。所以在那段日子里,我脑子里想的、眼里看到的、甚至嘴里说出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错综复杂的婚礼。

婚姻的奇妙之处(9)

我让住在费城的姐姐(她正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历史学家)给我寄来了整箱子关于婚姻的书。无论我和斐利贝旅行到哪里,我都会把自己关在旅馆的房间里读书,与那些杰出的学者们做无数小时心灵上的沟通。比如说斯蒂芬妮·昆茨,虽然我从未听过她的名字,但现在我已经视之为自己的英雄和导师。老实说,正因为阅读,我们不是合格的旅行者。在那几个月的旅行中,尽管斐利贝和我到过很多风景如画的地方,但我们仿佛从未关注过这些人间胜境。这段旅行不像是无忧无虑的度假,更像是一次逃离麦加的惊险历程。我们无法享受旅行的乐趣,因为我们是被赶出来的,我们中的一个人不被允许再回家了。

另外,我们的财政状况也令人担忧。虽然我的上一本书《一辈子做女孩》在不到一年之前登上了畅销榜首,但它并没有被大受追捧,至少没有像我们预期的那样。斐利贝的收入来源也被完全切断了,所以我们目前只能靠我的稿费维持生计,而且我不确定还能维持多久。也许还可以将就一段时间,但终归会用完的。我本来已经开始着手写一本新小说,但写作计划很快就被斐利贝被驱逐出境所打断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跑到东南亚来,两个人寒酸地挤在大约三十美元一晚的旅店里的原因。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段时期过得很艰难(看在上帝的分上,好在我们不是挨饿的政治难民),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奇怪而紧张的生活方式,而且随着未来的日渐迷茫,这份困惑和沉重也在与日俱增。

我们就这样四处流浪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企盼着美利坚合众国驻悉尼大使馆的召唤。我们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就像一对失眠的夫妇寻找一张虽然不舒服,但足可以安睡的床铺一样。许多个不眠之夜,我躺在黑暗中辗转反侧,思考着自己对于婚姻的矛盾和偏见,把自己在书里读到的信息加以分类,希望可以从中得到足以自我安慰的结论。

我要说明的是,一直以来我所研究的部分仅仅局限在西方历史框架内,所以本书也逃不脱文化的限制。任何对人类婚姻有研究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都会从我的叙述中找出巨大的间断和差异,这是因为我并没有把整个人类历史和疆界考虑进来,甚至还略过了一些极其重要的概念(比如说一夫多妻制)。这让我感到很轻松,而且确实受益匪浅。或许我应该更加深入地去探究各地的婚俗习惯,但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举个例子说吧,如果想要准确了解*社会婚姻的复杂本质,你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我根本没法从容地去研究它。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个闹钟一直在催促着:无论你喜欢与否,也不管你准备好了没有,一年之内,你必须要结婚了。基于这样的原因,我就只好暂时将目光锁定在了西方历史上的一夫一妻制上,以便更好地去理解我所承受的责任,对家庭构成的叙述,以及从人文角度产生的一系列特殊的焦虑。

我希望所有这些研究可以减轻我对婚姻深深的成见。我不确定这一定有效,但是不管怎样,过去的经验表明,你了解得越多,心态也就越平和。(就像传说中的侏儒怪一样,只要你能揭穿他们的伪装,有些恐惧是可以被打败的)。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方法,确保我能和斐利贝安然度过那个大喜的日子,而不用像吞下一颗坚硬而难咽的药丸般痛苦。可能我有些老套了,但是我认为在结婚那一天就应该是快快乐乐的,开心而且神志清醒,这样就够了。

本书记述的就是我如何达到这个目标的。

每个故事都需要一个开头,就让我们从越南北部的山村开始讲起吧。

婚姻与期待的幸福(1)

Marriage and Expectation

男人交往不动情,个个女人皆称心。

——奥斯卡·王尔德

最新的一项调查发现,年轻的美国女性将择偶的标准定义为一个能够“激励”她们的男人,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相当高的标准。比较而言,在对20世纪20年代的年轻女性的调查显示,她们更看重的是人的基本素质,比如说“正派”、“诚实”,或者他养家糊口的能力。但这已经不够用了,现在我们需要能激励自己的配偶了!每一天!来吧,亲爱的。

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在一列喧嚣肮脏的苏联时期的火车上颠簸了整晚之后,斐利贝和我终于从河内来到了这个不寻常的村落。我想不起来我俩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也许是受了那几个年轻的丹麦旅行者的怂恿吧。这还不算完,从又脏又吵的火车上下来之后,我们还要再乘上好长一段同样脏乱的公共汽车。最后,汽车终于停在了靠近中国边境的一个地方。一下车,我们就惊异于这里的美丽,苍翠的远山,充满了原始的气息。我们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然后我一个人信步走进村子,试图舒缓一下自己僵硬的膝盖。这时,一个女孩走到了我跟前。

她十二岁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她看上去比我见过的任何同龄的美国孩子都要瘦小。她长得非常美丽,黝黑健康的肤色,润泽的头发编成辫子,结实的身体上套着一件短短的羊毛外衣。虽然已是闷热的夏天,她的小腿上依然打着颜色鲜艳的羊毛绑腿。她穿着一双塑料的中式凉鞋,双脚不停地踢踏着。她一直在旅店的周围晃荡,我们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当我一个人出来闲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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