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老大房屋里,骏风闻到熟悉的味道,焦躁不安的撩动蹄子,嘴角不停的打着响鼻。
床边的妇人贪婪的拉着绳子,面对骏风的躁动,她没有发觉异常,还在期待自己丈夫从府城将买家给带回来。
至于为什么不拉着马去府城,自然是因为骏风不肯走,就算是腿上被扎成筛子,它也只是因为刺痛往前走上一两步。
柳青草听着屋里传出的声响,默默的抬起手扣在院门上。
屋里的妇人一听声音,激动得从床上站起来,又看了看手上的绳子,不放心的给拴在了床架上,才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从屋里出来,走到堂屋,妇人从门缝里往外一瞧,见是施老伯,嘴里发出一声嘲弄的往里屋走去,不打算理会外面的人。
以往她就是这般将人拦在屋外,等过了今晚,她拿回来的东西就没人会再来问她要回去。
柳青草在透过院门看见了那双眼睛,只是不过几息,那双眼睛从门缝移开,屋门也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柳青草对于这种不要脸的泼妇行径,恨的牙痒痒,要不是这些人身上基本能确定没有背负人命,她这会儿已经一把毒药捂进她的口鼻,让她感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施老伯站在门外和柳青草等了一会儿,发屋里人不打算出来开门,心里焦急万分,他走上前去又气又怒地扣起院门。
里屋,妇人听见门响声,丝毫没有要出门一看的心思,她偷偷摸着骏风的马毛,笑得一脸的欢喜。
施老伯拍了好一会儿,直到骨瘦如柴的手板被拍得生疼,才停下来失望的瞅着那紧闭的屋门。
施老伯也叫不出里面的人,柳青草又担心骏风的伤,想到这个时代没有监控这一东西,官府办案又全靠人证物证。
这户人家又是眼前人的至亲,柳青草不确定自己若真的将骏风拉出来,他们会不会帮亲不帮理,倒打她一耙。
可若是骏风伤的是要害部位,那她这番作法就是在害命。
不行!
柳青草皱着眉头再次敲响了门,她不能用骏风赌,骏风是匹好马,它舍不得。
叩门声再次响起,屋里的妇人依旧躲在里面不出来,柳青草没再客气,直接一脚踢在门上,她的一脚力气也不太大,踹裂门板的力量她没有,但踹出大动静的力气她是有的。
她再次敲门不过是顾及施老伯在旁,若不是考虑到做太过,怕施老伯起心思,她才懒得跟里面的人费劲。
门被踢得砰砰响,妇人坐在床头无动于衷,她看着骏风像是看见了一堆的钱吊子,乐得咧开了薄薄的唇瓣子。
她丝毫不在意门外暴烈的响动,她觉得她爹只会像以前那样一般发泄完就会离开,她不出去,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柳青草是个不惯极品的人,毕竟除了棍棒底下有孝子外,一样的能出孬种。
柳青草踢了一会儿,心中的气也消了些,她看向脸色微变的施老伯,淡淡开口。
“老伯,偷盗罪牢狱三年,你可知道?”
施老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苍白的脸色让柳青草明白他并不知道这事。
“她与你们认识,还是老伯你开口吧。”柳青草再度开口,并不是她打算放过她,而是让施老伯明白,她只能这样做才能拿回骏风。
这屋里的人敢干出这种事,没有官府出面,现在想让她还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施老伯抖着唇看向院子,沧桑的嗓音从他的口中传出,“老大家的,快把马牵出来,这马不是不能碰的。”
“老大家的,你听到没有,快把马牵出来……”
施老伯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在请求,可屋里的人像是在听笑话一般,哼哼着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后,她便不再出声。
“……”柳青草看着卑微无助的施老伯,心里默默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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