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凶丫头。”
檀织许抿唇逗她,气得白露转身就去了厨房看药。
连翘终于寻得机会,将剩下的药渣和那捆药的金线结拿了出来。
方才为了方便檀织许辨认,连翘拆药时特意用了将金线从中间截开,不曾动过那个线结。
“小姐恕罪,有人悄悄送了这药来,又不肯露面,连翘见这结眼熟,便擅自换了大夫的药用了。”
檀织许眉心一跳,连翘都认得的东西,她怎么会不知,这样繁杂的线结,只有顾怀璟一人常用。
怕是不知从哪听到她得病的风声,又觉得是被他在东湖连累,才以这种方式送了药来吧。
“不怪你。”
檀织许张了张唇,本想说将药还回去,到底没能说出来。
罢了罢了,便再承个情,且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早些时候高热难退,喝了药才堪堪好转。
若非名贵难寻的药物,不会有这般好又快的效力。
只是身上这黏腻腻的许多汗,檀织许不适的挪了下身子,想要沐浴。
“不行,大夫可交代了,小姐三日之内万不能受风见水了!”
银杏打定主意不让檀织许如愿,将房内能碰到的凉水全都挪了走。
……
“檀四如何了?”
顾怀璟今日连朝都未上,在府中等到檀织许的消息,新来的随侍林舟瞧他踱了半日的步。
“大人若是忧心,不妨自己上门去看。”
“多事。”
顾怀璟终于止了步,瞧林舟总有几分不顺,语气危险,“若是我这的消息传回我爹那里,那你便再别想出府门了。”
林舟是前几日顾宥深刚遣过来随侍顾怀璟的,他冷眼瞧着,八成是家里安耐不住,想探听闻家婚约的眼线。
可顾怀璟身边,本容不下这沙子,索性将他心念檀织许的消息坦而告知。
若是林舟安分尚好,若是这消息转眼就进了顾家老宅,顾怀璟势必要他从顾家滚蛋。
说起来,顾怀璟何尝没有私心,有几瞬倒真盼着林舟将自己的心意在顾家父母面前挑明,迟早的事,他正可以少些约束。
“林舟不敢。”林舟步子一僵,当即跪下自剖,“大人,林舟既被遣来跟从大人,便定当事事以大人为尊,决不许旁人窥伺!”
“起来吧。”
顾怀璟终于等到大夫上门,不顾身份地迎了上去,“如何,她可有好转?”
“檀四姑娘服了大人的药,现下已退了热,大人不必挂心了。”
“谁说是我的药?”顾怀璟却挑眉,周身骤然多了种压迫,“是你与檀四开的良药退热,与我没有半分关系,记好了吗?”
“是,是在下失言。”
大夫胡乱擦了下额上的汗,又周全几句,才匆匆从顾怀璟府上退了出来。
如今这差事是愈发不好当了。
加紧几步,眼看药堂就近在眼前了,大夫身后一紧,竟是直接被人抗进了小巷。
巷内停着辆低调的马车,单只那繁复奢侈的车帘,其中人身份已不言而喻。
“贵人有话不妨直言。”
大夫略显紧张的抓紧药箱,只见车帘被随侍掀起半角,露出张清艳的脸,正是闻烟。
“大夫急色匆匆,不只是为何人看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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