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总共花费温絮白一件外套。
裴家有意打断他的骨头,逼他跪下来变得老实……关他的地方很简陋,那些看守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看上了这些富家公子哥的衣服,以为一定值钱。
温絮白的衣服其实不值钱,它们只是合身妥帖,又被温絮白这个人自身的气质衬托,仿佛是什么有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精心裁剪的大牌。
裴陌不记得那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觉得羞耻愤恨,或许被死亡的真实恐惧慑得头脑麻木。
也或许,因为高烧刚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来得及想起那么多。
他只是狼吞虎咽吞下汉堡,那个汉堡没多大,几口就被吃得渣都不剩,让他忘了问温絮白饿不饿。
他看见温絮白坐在床边,衬衫整洁袖口高挽,用酒精块烤着一个刷干净的小锅,给他煮姜汁可乐。
……
所以……胆敢用这件事愚弄他的人,就更罪不可数。
裴陌视线冷沉,戾气破开胸口,几乎变成疯狂肆虐不受控制的杀意。
温絮白明明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能来海边、来买饮料、被撞翻可乐?
……难道温絮白会假死脱身,躲来这里吗?
这个念头像是道闪电,凿开他仿佛灌了滚烫铁水、既疼且涨的脑子——可没等他喘过气,就被更深厚的浓云覆住,彻底消散无踪。
温絮白不可能是假死。
因为温絮白就死在他面前,就死在他手上。
到现在……裴陌已经分辨不出,这段记忆藏在他的脑子里,究竟有哪些真假虚实。
温絮白似乎在他回来前就死了,又或许是之后……他记不清了。
在他给温絮白做心肺复苏、歇斯底里吼着要温絮白别想装死、醒过来看他的时候,他不记得温絮白有没有照做。
“您和那位先生吵架了?”店主打量裴陌的脸色,“您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吗?”
裴陌回过神,盯着店主,视线很诡异:“……什么?”
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又在自顾自说什么蠢话?
店主见多了这样的客人,好心劝告:“如果已经觉得后悔,最好就立刻承认、立刻道歉,不是在这里胡闹。”
开在海边的酒吧,这种闹剧见得多了。有的是人看着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内里却荏弱得只有一触即溃的稻草。
那些愤怒和肆无忌惮,根本只是虚张声势,不过只是用来遮掩心虚和后悔,一个相当拙劣且伤人的幌子……
裴陌被一再冒犯,忍耐已濒极限,寒声打断店主的话:“闭嘴。”
他在今晚遇到离谱的事,听了莫名其妙的话,这些事不停不停打扰他——甚至让他无暇去处理温絮白的遗物。
他发誓会把背后那个混账东西揪出来。
没人能用温絮白戏弄他,没人能打着温絮白的旗号,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的脸色差到极点,却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就被那些精壮打手隔开。
“你们是酒吧雇的?”裴陌哑声问,他掏出钱包,“多少钱?我会付给你们每人双份——”
他的嗓子因为过度嘶哑而阴冷,裴陌从牙缝里向外挤字,却在低头掏钱包、看清自己的衣摆时,凝定着错愕怔住。
……那的确是他从未察觉、已经干涸的棕色痕迹。
裴陌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忽然用力推开所有人,从这个半开放的品酒庭院冲出去。
他站在空荡荡的沙滩上,疯狂搜寻不停张望——他居然真的看见,远处木质栏杆上放着半杯可乐……可那里没有人。
没人,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个多云的天气,天空惨白,连日出也不明显,只是天色悄然转亮。
海的尽头,飞鸟盘旋,徒劳追逐冰冷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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