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场没人信他是真助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在外人面前浇湿路凛洲的裤子。
两位老总瞬间呆住,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嚼。裴煜迅速反应过来,抽出一沓餐巾纸,倾身低眸,为不能沾水的高定西装进行于事无补的擦拭。
纸巾在大腿中部打着转,上方的人低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其他地方不擦么。”
裴煜:“……”
还好有桌面的遮挡,桌对面的人并不清楚还有哪儿需要擦。
对面的人慢了好几拍,如梦初醒焦急起身:“路总,没烫着吧?我车里有备用的干净衣服,你看需不需要……”
路凛洲闻言,在桌下扣住腿上的那只手腕,望向对面道:“不用。也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
“路总,我们送你。”
“不用。”
-
这场应酬免了烟,酒仍无可避免。裴煜不便在外人面前管路凛洲喝酒,自己也喝了两杯甘醇的红酒。
酒酣耳热,春夜的风扑面吹来,竟是丝丝寒凉。
这家饭店集中式风格之精髓,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从大门出来,还得穿过一片石子路竹林,才能来到车道上。
很暗也很静,四下无人,裴煜跟在路凛洲身后,沉默地走着。
路凛洲背朝着他,冷不丁开口:“裴煜,你有什么想要的?”
裴煜微微皱眉。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路凛洲说,“不用费尽心思骗我,不累么。”
裴煜懵了一瞬,夜风撩起长发发尾,凉意侵袭大脑,他终于恍然。
原来路凛洲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恢复记忆的事,也知道了他是裴家的人。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离开,不用路凛洲完全戳破,他的主动请辞也是台阶,给彼此都留下体面。
然而裴煜张口欲言,又良久无从开口。
“既然骗都骗了……”
路凛洲的声音太轻,甚至没能将他从纠缠的思绪唤醒。
他该怎么办呢。解释,像是在挽回这段阴差阳错的关系;沉默,他无所谓扛下莫须有的罪名,却不想给裴家带去麻烦。
路凛洲忽而停步,驻足,在金盏花一般的路灯下回身,沉沉目光穿透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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