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孟玲被抓,是他暗地促成的,等会儿回了家,他不仅要用合适的情绪应对亲戚,还得伪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很怕自己会露馅。
贺屿低声问:“要我陪你吗?”
兰因知道贺屿最近工作忙,所以摇了摇头,接着意识到贺屿看不见,又小声说:“不用,你忙你的,我就是打电话说一声。”
“回家了尽量少说话。”
“嗯。”
“你没做错事。”
“嗯!”
“有什么事打电话。”
“好。”
兰因打车回了家,看到不久前用来给孟玲办生日宴的客厅,如今冷清至极,其中还有小孩的哭声,一听就是兰盛珩的。
兰因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发现他二伯、孟仁也在,还有几个律师。
兰盛珩哭的太厉害,兰承松心烦,让保姆把他抱回了房间,兰盛珩一走,客厅霎时安静下来,只剩沉重的交谈声。
说起来,孟仁跟孟玲可是亲姐弟,如今姐姐被抓走,孟仁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见到兰因进门后,还对他勾唇笑了笑,冷血非常。
兰承松叫兰因回来,却顾不上理他,而是在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谈话。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中,能判断出那中年男人是个律师,而兰承松正跟他谈话的内容是,离婚。
饶是兰因也震惊得说不出话,虽说夫妻本是同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他这渣爹飞得也太快了。
兰因在里面看了圈,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孟玲被捕而伤心或失望,都在想着如何尽快跟孟玲划清界限,达到损失最小化。
整个兰家,恐怕只有兰盛珩在悲伤。
孟玲落得这个下场虽是咎由自取,但也让兰因感到人性寒凉,豪门无情。
孟仁见兰因在一旁干巴巴呆着,干脆带他出了别墅,在后院的高尔夫球场停下。
孟仁眯眼望着视野尽头的法国梧桐,淡淡道:“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兰氏家大业大,自然得明哲保身,没什么好奇怪的。”
兰因抿了抿唇,不敢多说话,只是嗯了声。
孟仁扭头看他,正午光线太强,使得他瞳孔很小,浅褐色的瞳仁更淡,眉宇间透着常年不化的阴冷,仿佛太阳再烈,也无法把他身上的冷意驱除掉。
孟仁问:“知道她为什么被抓吗?”
兰因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从始至终都没人跟他解释原因,于是说:“不知道。”
“想知道吗?”
兰因沉默片刻,点头。
孟仁说起孟玲的罪行时,没有丝毫情感在里面,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最后,兰因实在忍不住,就小声问孟仁:“舅舅,你怎么不伤心?”
孟仁挑起他浅淡的眉:“我什么要伤心?”
他看着兰因,少顷莞尔,不甚在意道:“并不是所有亲人都相亲相爱,她当年不在意我,我现在又为什么在意她?不过只是都姓孟而已,虽然有血缘关系,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牵连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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