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ldo;姑娘吃过饴盐吗,贡品,有钱也买不到,陛下吃饭才用得起。我们吴盐里的饴盐,天下第一,李白仙人都专门写过诗,吴盐如花皎如雪。&rdo;
叶真默不作声,看他一眼。
&ldo;再洒点胡椒粉,成了,你就等着香到流口水吧。&rdo;
他笑的极开心,转动烤架,鸭子外皮逐渐金黄,渗出透明油滴,混合蜜糖流下来。鸭子从内而外升腾起霸道香气,肉的鲜味和香料的甘咸亲密交融。
程著还要生动描述,烤熟之后肉质是如何的软烂酥嫩,一口下去,皮脆肉绵,醇香可口,再盛一碗热乎乎的油香糯米饭,喝点葡萄酒,煮点薄荷熟水……
叶真情不自禁咽口水,跪坐在火堆前目不转睛,虽然热得额头淌汗,却期待极了,心里仿佛猫挠一般。满院的人,几乎都被这只鸭子吸引,目光炽热锁在它身上。
叶真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这么香。
等了好长时间,程著终于说:&ldo;好了!&rdo;从布袋掏出把短刀,割下一小块鸭肉,戳在刀尖递给叶真。
叶真双手握住刀柄接过来,苏棠在她身后提醒:&ldo;姑娘!&rdo;
丹唇刚启开一半,叶真醒悟过来,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她还不清楚这小子的底细。但鼻尖缭绕着蛮横的香气,不住诱惑她,她茫然无措,举着一小口晶莹鸭肉,万般为难,求助地看看苏棠,看看陆远,再看看程著。
她万没有想到会被一只烧鸭逼到泫然欲泣,欲罢不能。
都怪这只鸭金黄酥香,流油流蜜。
程著不知道她的煎熬,催促道:&ldo;怕什么呀,快吃吧,烤得有点焦香是最好吃的时候。&rdo;
叶真吸一口气,各种滋味涌入胸腔,焦香的味道……
好像哪里不太对?叶真又嗅了两下:&ldo;这是不是有点太焦了?&rdo;
程著也嗅:&ldo;咦,不会啊,我火候把握得很好,这是木头焦味,不是肉‐‐&rdo;
两人面面相觑,一齐抬头,银杏树那端传来几缕烟,随后在注视中猛然浓烈,火舌气势汹汹扑上树!
程著惊得立马跳开,叶真下意识护住小腹,由苏棠一把拉过去。满院护卫急急把她送出门,整个一片院落鸡飞狗跳,嘈杂混乱,许多人大喊:
&ldo;着火了,救火啊‐‐&rdo;
……
苏棠遣两个护卫禀报消息,一个去王府,一个去李谨行赴宴的酒楼。寻到李谨行的房间,进门行礼,按苏棠交待的报:&ldo;殿下,琼花观方才失火,因有晋王府的宝贝在里面,法师特遣属下来禀报。&rdo;
李谨行霍然起身,匆匆告别,其他人不敢多留。他急急出门,护卫跟上说:&ldo;殿下,火已经灭了,叶姑娘无碍。&rdo;
李谨行大略问一遍怎么着火的,护卫如实回答。
到了琼花观,李谨行由道童引着进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房间,里面段欢和叶真相对坐着,苏棠、陆远等人环着叶真,程著跪在下方,正被段欢问罪。
一见他进来,段欢先道:&ldo;二郎可算来了,我刚把这小子提过来,还什么都没问呢。&rdo;
她没有表明身份,想必李谨行也不愿亮明,先行通个气。李谨行说声有劳,先走到叶真面前检查。叶真不好意思:&ldo;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rdo;
李谨行语气仍平缓,没有怪罪她的意思:&ldo;你想吃什么,叫人去做就是,何必大费周章。&rdo;
&ldo;不是我想吃,我看见他在烧鸭子,才……&rdo;叶真声音渐渐低下去。
苏棠道:&ldo;先前姑娘说没胃口时,被这小子听见,后来下了塔,他就在院子里架起火堆等着,还问姑娘的口味。&rdo;
她只陈述事实,也不说别的,李谨行已听出来,烧鸭是程著蓄谋,特意给叶真做的。
跪在地上的程著懵了,他以为观里师父要治他走火之罪,谁知把他提到贵人这里,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能茫然叫屈:&ldo;我看姑娘可怜,好心请她吃鸭,怎么还错了呢?&rdo;
李谨行坐到主位,问他:&ldo;你是什么人?&rdo;
程著答:&ldo;我叫程著,程知节的程,见微知著的著,是观里云来道长的……&rdo;
叶真急急打断他话头:&ldo;哥哥,你不能问他的罪。&rdo;
李谨行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ldo;哥哥&rdo;叫住,心头一颤,耐人寻味地盯着她。叶真被他看怕了,心想这不是很合理吗,不愿在外人面前叫殿下,又不能叫夫君,他这个年纪,只能做她哥哥了。
程著伸长脖子,原来这两人是兄妹,难怪哥哥这么紧张妹妹。只是这两人的长相吧,实在不像,哥哥端方庄重,正气凛然,妹妹却在天香国色之外,还有两分邪气。
李谨行垂眸看别处,道:&ldo;怎么不能问?&rdo;
&ldo;他说自己姓程,刚才烧鸭时,我见他对烹调颇有研究,拿出许多珍稀调料,其中甚至还有贡盐。&rdo;叶真将理由一一道来。
李谨行便听懂,微微俯身问程著:&ldo;程敏是你什么人?&rdo;
扬州最鼎盛的是盐业,扬州盐商中第一号,是程敏。生意做到这种地步,地方官员见了都要敬他三分,程著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这么轻松的口气谈起他亲爹,心里打鼓,老实说:&ldo;是我父亲。&rdo;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