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给我留的。”姬洛听见他二人的说话声,在屋中闷不住,推门而出,正好瞧见这一幕,便靠在门边痴笑。
谢叙立刻献宝般贴了上去,只是嘴里还语带哭腔:“姬哥哥,他不信我,你可得信我!”桑姿闻言,翻了个白眼儿。
姬洛接过饼来尝了两口,那香椿清香,和着油饼正好。
“怎么说?”谢叙眼巴巴望去。
姬洛猛地点头。
谢叙一喜:“看吧,我真没说假话!”
姬洛插过一句:“我是说饼。”
这逗小孩儿可比没话找话的笑话好听,桑姿当即捧腹大笑,谢叙顿时七窍生烟,怒嚷着:“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姬洛赶紧把他带回屋中:“喝口茶定定神。”
谢叙当然也不是个小心眼,那活泛的性子,很快自个儿又先憋不住了,便将烦心事儿抛到了脑后,只说起今日所见奇闻奇景:“姬哥哥,那棵祈愿树你怎么看?”
“九州风俗没有上万亦是成千,真假尚未可知。”姬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论真假,都与我们无关,异乡行路,切忌瞎掺和。”
冷静下来,谢叙也觉得在理,只是心头还有些放不下,这滋味说不清道不明,足足缠了一整晚。
翌日清晨梳洗后,三人准备上路,谢叙却在套马时,听见邻里结队浣衣的人瞎谈——
“你听说了吗?就前面一里地住着的那个老阿婆,今早给人发现死在家里喽!不过听说走得很安详,到岁数了吧。”
“不是吧,昨个儿祈愿我还在柽柳下见着她呢!”
“我听说不是这样的,昨儿夜里,桥东头的张叔跟人喝了两杯,子夜路过她门前,那老阿婆还拉着他说,说见着了!”
“哎哟,怪吓人的。”
“见着甚么了?”
“见着她那个年轻时候的心上人呗!”
“祈愿得灵了?”
张氏统御凉州数十年,年轻子辈里,汉话算是普及,那些姑娘说得虽然口音浓厚,磕磕巴巴,却教谢叙听懂了七八,他心头当下是砰砰乱跳,紧张得两手酥麻。等桑姿和姬洛提着包袱并肩出来时,他扔下马鞭,往人前一拦,问了路便匆匆而去。
这老阿婆并无子嗣,邻里便出钱给她办了白事,谢叙在门前远远忘了一眼,听人说走得无甚痛苦,这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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