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后才发现姜檐眼睛亮得惊人,耳后跟侧颈都泛着一层红,这明显是在发烧。
烧得这样厉害,他宁可苦熬,也不肯喝清心汤。
卫寂劝道:&ldo;殿下还是要按时喝汤药。&rdo;
随着卫寂的靠近,姜檐鼻翼快速翕动,那股若有若无的清淡的香气于他而言,是酷暑中的一缕清风,一场细雨,一碗冰过的酸梅汤。
听到卫寂的话,姜檐意识回笼,抬起湿润的眸子,&ldo;谁又与你嚼舌根了?&rdo;
不爱喝药,还不许别人说,真就是小孩脾气。
卫寂自然不会供出金福瑞,&ldo;谁都没有说,臣是闻到殿内有打翻清心汤的味道。&rdo;
只有汤洒了好几次,药味才会这么浓。
姜檐狠狠地拧起眉,向卫寂抱怨,&ldo;那药难喝得很。&rdo;
卫寂拧开竹筒,倒出半碗温热的米浆递给姜檐,&ldo;良药苦口利于病。&rdo;
姜檐嗤了一声,&ldo;这算什么病?熬一熬就能忍过去,总比喝那酸苦汤水好。&rdo;
说话间他接过米浆,低头喝了两口。
因为生着病,喝什么东西都没滋味,但到底是卫寂送过来的,哪怕尝不出什么味儿,姜檐还是喝完了。
卫寂突然想到一种可能,&ldo;殿下雨露期总提前,是不是因为您最近不怎么喝药?&rdo;
&ldo;我一直不怎么喝。&rdo;姜檐半躺在床头,一脸无所谓,&ldo;提前便提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rdo;
卫寂还是担心,&ldo;那提前这几次与先前有没有不同之处?&rdo;
姜檐瘫着脸说,&ldo;没有。&rdo;
好端端的到底为什么提前?
卫寂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竹筒跟酥饼放下,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姜檐直勾勾望着卫寂,鼻子不自觉一吸一吸的,越闻眼睛越湿润,身上的热度也跟着攀升。
卫寂转过身,姜檐飞快撇下视线,将下巴藏进被褥之中,瓮声问道:&ldo;今日见了我父皇?&rdo;
卫寂点头,&ldo;见了。&rdo;
&ldo;怎么样?&rdo;
&ldo;还好。&rdo;
一问一答很快便没了话,卫寂不免有些不自在。
但这种不自在与先前跟许怀秉独处时不同,那是无话可说,硬着头皮寒暄的尴尬,现下却是热辣辣的举手无措。
他到底是一个阴坤,闻到这样浓郁的阳乾气味不可无动于衷,心怦怦乱跳。
静了一会儿,卫寂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燥热,他开口说,&ldo;殿下困了便好好睡一觉,药还是要喝的。&rdo;
姜檐这才抬起快要睁不开的眼皮,直勾勾望着卫寂,&ldo;你要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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