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望去,与掀起帘头的宋清明堪堪打了个照面。
“还不走么?”赵锡清冽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车夫忙不迭地赶起了马,宋清明放下车帘,坐了回来。
如今正是七月,宁京又是冬冷夏热的,宋清明在马车中又是撸起袖子,又是提起裤腿,也不知晓赵锡是如何能耐得住这热,一点汗都没出。只是到了宫门,宋清明又得再收拾一番行头。
他二人一路随着小宦官往里走,一直到赵德的寝宫,宋清明也只能候在外头。
“陛下,梁郡王爷到了。”
赵锡进去,打起珠帘,转过屏风,看到躺在龙塌上形容枯槁的赵德,纵使他,也不禁微微一怔。
“父皇……”
赵德听到声响,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他开始急促呼吸着,喉间像是憋着一口浓痰,呼吸间嗬嗬地响。他就被人扶了起来,坐在床头,开始狠命地咳嗽起来,直到吐出那一口血痰。
“父皇,”赵锡在床头跪了下来为他顺气,伸手接过王大监递来的汤药,那泪水就这样挤出来,在眼眶中打转。“您会好起来的父皇,儿臣,儿臣喂您吃药。”
“……好。”
赵德一口一口喝下赵锡汤勺中盛着的药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长开了的儿子,他的这个儿子,模样生得像极了当初阴家的小女儿,那个被他纳进宫的女人,只有三分气质像他,一样的寡情与冷厉。
喝到最后,赵德有了些力气,颤着手接过剩余的汤药一饮而尽。
“好孩子,陪父皇说说话吧。”
“诺。”赵锡垂下眼帘,替赵德掖了掖被角。
“你上月刚过完生辰礼,只恐怕,朕是不能见你及冠的那日了。”
“父皇休说这话,小十四上次还说要让您看着他的孩子承欢膝下呢。”赵锡面上微怔。
赵德想起小十四的童言,枯黄的面上带了笑意,“他自己也是个孩子呢。”
“所以您日子还长着……”
赵德摇摇头。“朕的身体朕知道,如今唯一担心着的只有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藩王。如今朕将要走,反叫他们激起野心啊。”
赵锡垂下眼。先帝与父皇这几十年,也算励精图治,开创安宁盛世了。
在赵德以先,大武朝一直在休养生息,甚至被迫与混夷屡次议和,而到如今,百姓赋税一降再降,国库里仍堆满了粮食,只是大武虽然有了抵御外侮之力,却也把镇守各地的藩王养得兵强马壮。
这一点,赵德在几年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当他开始着手削藩,各地藩王反对之势甚大,拖拉至今,赵德病重,削藩之策仍未见得成效。
赵锡开口道:“朝廷有魏国公等人在,料他们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朕看如今,康王晋王与吴王倒是走得密切…难保他们不会联合起来。”赵德皱着眉头开始咳嗽起来,“朕……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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