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婶子,就回来了呀。”叶蓁眨了眨眼,狡黠一笑,眉眼鲜活灵动。
“哟,快让婶子瞧瞧,你今儿嘴上是不是抹蜜了,这么甜。”
两人顽笑了一回,见叶蓁脸上并无伤心之色后,四婶这才放下心来。她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她同叶蓁道:“既回来了,日后就好好的,别管那些长舌妇说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叶蓁轻轻点头,四婶又陪她说了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才收了碗碟回家去了。
叶蓁简单洗漱一下后,便爬上床睡了。连日奔波,她早已是心神俱疲,可躺在床上,听着寂寂夜里的虫鸣蛙声,叶蓁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云州街头生出的孤独感,在这一刻莫名又涌上来了。
叶蓁躺在床上,摇着蒲扇,幽幽感叹:“嗐,人果真是得陇望蜀啊!”
在云州的时候,她想鸡飞狗跳的春水村,如今回来了,她又开始想谢沉霜了。想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属于她。
叶蓁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不想了,睡觉。
可越努力睡,反而越睡不着,最后叶蓁索性一把掀开被子,趿拉着鞋,举着灯盏去了隔壁。
叶蓁将灯盏放在桌上,将一个木箱子拖出来。
木箱子里装着一叠衣服,是谢沉霜曾经穿过的,当初谢沉霜从这里离开时,并未带走它们。叶蓁蹲在箱子前出了好一会儿神,才从包袱里翻出谢沉霜临走前留给她的那块玉佩。
玉佩通体无暇,触手温润。
叶蓁指尖抚摸了一会儿玉佩,将它放在那叠衣服上,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便找了一把大锁,喀嚓将箱子锁上了。与其一起锁上的,还有他们曾经那些美好。
做完这一切,叶蓁重新又躺回了床上,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
山里向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几日正值农忙,大家早早就起床去地里割麦子了,村里没了平常那股吵嚷劲儿,叶蓁醒来时还有些不习惯。
她下床推开窗,第一眼看见的,是院中的石榴树,再然后,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蓦的,裙子突然往下坠了坠。
叶蓁垂眸,就见狸花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蹲在她脚边,用爪子扒拉她的裙子,喵呜喵呜叫着。当初叶蓁同谢沉霜走之前,将它给四婶养了。
“你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也回来了么?”叶蓁笑了笑,将狸花猫抱起来往外走。
此时天刚破晓,山里弥漫着薄雾,枝头上露水莹亮发光。
叶蓁抱着狸花猫走到石榴树下。
她走时,这树榴花开的正艳。如今再回来时,当初的榴花,已成了一颗颗小果子,小巧精致挂在枝头,像藏在绿叶间的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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