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东,吴军距离汉水已经退了百里,兵至小别,大别一带。
与汉水之滨的平坦开阔大不相同,此处山脉蔓延,雄奇险峻,林荫茂密,几不见日。山谷幽静,与世隔绝。
只有吴军赶路的脚步声,还有只闻其声,不见踪影的鸟鸣与之呼应。
清泉旁,吴军将士在此暂歇。吴王等诸将牵马饮水,也拂起衣袖,掬一捧泉水而饮。
“哈哈哈哈,想不到楚境竟有如此清甜甘冽之水。”吴王大笑,笑声在群山之中荡起层层涟漪。
听了吴王的话,诸将鞠了一捧水。伍子胥饮完,又将水扑于脸上,洗净赶路时的满面尘灰,顿觉清爽无比,问道,“此水何故甚凉?”
“山以南为阳,以北为阴,而水则正好相反,以北为阳,以南为阴。此处群山环绕,阴阳之差甚大,一山之中竟可有寒暑之别。”孙武言罢,又鞠了一捧水,一饮而尽。
“为将者,当需知天知地,才能胜乃不穷。”伍子胥赞到。
“伍将军过赞。”伍子胥此句正是兵法所言,孙武谦虚言道。
吴王环顾四周,问道,“孙将军,此地可是险地?”
“大王且随我来。”孙武道。
吴王翻身上马,和伍子胥、夫概随着孙武一同往山上走去。
不多时,君臣几人已至山巅。
吴王极目远眺,雄心大发,山河壮美,如诗如画。
孙武看着山脚下有几户人家,袅袅炊烟升起,想起了自己在罗浮山隐居的日子,也不知鲍姜此时正在做什么?也在生火做饭吗?还是在弹奏古琴?有没有像自己思念她一样思念自己?
“孙将军。”伍子胥轻声喊道,将孙武的思绪拉了回来。
大战在即,正是紧要之时。能否一战而定,让吴楚之间从此休战,让山脚下的吴楚百姓好好活着,就在此战了。
“大王,伍将军请看。”孙武指着山脚下的一条小路。
“我军可诱子常从此路而过,此路如壶口,狭窄细长,楚军必被挤压。路两侧是山崖高耸,丛林密布,极易掩护,我军可于高处埋伏。”孙武道。
“哈哈哈哈,孙将军所选之地风景甚佳,楚军埋于此处,也不委屈。”吴王大笑。
“待子常完全入我套中,再用巨石堵住入口,让子常退无可退,我军只需系紧口袋。”孙武道。
众将听得孙武已布置妥当,信心大振。
“夫概,你可愿往?”吴王下令。
“臣弟愿往,定让子常有来无回。”夫概领命。
“诸将听令,按孙将军之计,沿路埋伏,设好机关。”夫概下令。
“诺!”诸将领命而去。
“孙将军,寡人于何处观战?”吴王问。
“大王请看,”孙武向东而指,十里开外有一处平坦开阔之地,道,“此地名为柏举,乃此狭路唯一出口。大王陈兵于柏举,楚军逃命而出的残兵剩将士气已丧,大王不必图戮,可尽收麾下。”
“哈哈哈哈,此可谓孙将军所言,不战而胜!”吴王道。
“大王有好生之德,乃吴楚百姓之福。”孙武恭恭敬敬的言道。
“有孙将军,才是吴楚百姓之福。”吴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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